秦堪冷冷一笑，心想，你不被人欺负，我就不信秦了。
    其实，刘亚宇这段时期苦不堪言。
    上次秦堪本来想带着他在身边，谁知刘亚宇不争气，几次巴结秦堪巴结过头了，让秦堪厌恶不已，所以后来就又不要他跟在身边了。
    这人吧，特别是尔虞我诈的官场，见风使舵是一种习惯。他们见刘亚宇根本就没放在秦堪的眼里，所以，办公室的人一个个都喜欢吆喝使唤刘亚宇。
    最近，来了一个新秘书，他跟在谭博身边，是谭博的第二秘书，其实也就是一个生活秘书，他跟在大领导面前，狐假虎威，也想找个人使唤使唤，发现刘亚宇是个没人疼的主，就开始使唤起他来了。
    刘亚宇自然会反抗，他下决心不听小宋的使唤，可是，不行啊，他试着几次以后，就发现一个问题，谢主任——政府办的大主任，又称为秘书长的，他几乎要关刘亚宇的禁闭——待岗休息。
    所以，他投降了。为了他的正科级前途，为了做一个局长的梦想，他忍了。
    这一忍啊，就预示着他再也不可能硬朗起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堪再次重视他。
    想想过去的日子，秦堪每天带着他的时候，秦堪威风，他也威风，谁不羡慕他？
    都认为，跟着秦堪，第一有钱，秦堪对一个服务员——黄霓都这么大方，跟着秦堪还有亏吃吗？第二有吃，秦堪的美食，人人都想吃，吃秦堪的山珍海味、水果蔬菜，吃秦堪的美酒。第三，跟着秦堪有前途，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啊，秦堪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政坛新星，今后，他的前途可以想象，江城官场上，随可以和他相比。自然，跟着他的秘书，鸡犬升天，那是很自然的事。
    所以，那阵子，刘亚宇是非常吃得开的人。为此，他非常感激赵坤为，是他把刘亚宇安排在秦堪身边。
    一般的副科级干部是不敢向县里一把手送礼的，但是，刘亚宇不同，他每一个节日都会到赵坤为家坐坐，两千块钱的小红包，是必须送的。
    而赵坤为也从来没有怠慢刘亚宇，就因为一个原因，他刘亚宇是秦堪的秘书。
    再后来，刘亚宇被秦堪嫌弃了，这一点，谁都看得出。
    从此，刘亚宇成了垃圾。
    不过，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刘亚宇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他在等待秦堪的召唤，他暗暗下决心，今后一旦有机会，他一定要对秦堪忠心耿耿。
    机会来了，秦堪今天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清江市，为此，他给了出租车司机两倍的价钱。
    一见秦堪，他突然忍不住两颗泪水滚落下来。
    秦堪微微一惊，顿时心就软了下来。
    “哭什么？受了委屈？”秦堪问。
    刘亚宇点点头。
    是呀，是受了委屈。别的人欺负他，他还能够忍，可是，小宋欺负他，他感到很憋屈。
    一想到这里，又见秦堪问他，他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秦堪是最怕人哭的，特别是见不得男人哭。他不会劝人，所以，愣愣地坐在那里，等刘亚宇哭完。
    秦堪知道刘亚宇哭的原因，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他只在心里说，哭吧，哭吧，看你今后还听不听话，还敢不敢背叛我。
    过了好一会，刘亚宇停住了哭泣。
    “亚宇，我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件事，你望你配合。这件事呢，对你可能有点难度，就看你的态度了。你要是配合得好的话，咱两还有合作的空间，今后的路还很长，你想升官，想发财，这都不是难事。”
    秦堪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顿了顿，接着又说：“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配合我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人各有志嘛。当然，你要是不想配合，我也表个态，我会向杨伟民推荐你的，让你做个乡长什么的。”
    说到这里，秦堪停住了，等候刘亚宇的反应。
    “我听您的，我对您忠心耿耿，刀山火海，你要我干啥我干啥。您说吧，要我干什么？”刘亚宇的回答干净利索。
    秦堪笑了笑，说：“我知道，去年有个人要你调查我的行踪，我问你，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刘亚宇大惊失色。
    他想都没有想，秦堪会问此事。
    但随即一想，问都已经问了，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也躲不过。
    “我对不起你，我鬼迷心窍，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来，现在想想都想宰了自己。我是畜生。不过，我也有苦衷，那个人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这人精瘦精瘦的，四十岁上下，一口江口口音，他要为收集您一天的活动，向他汇报。我怕死，我怕假如我拒绝的话，他会杀了我，所以，我向他汇报了你每天的行踪。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你，我……”
    秦堪等他说完，又停了一会才说：“这个人有什么特点？”
    刘亚宇想了想，说：“高个子，瘦，满脸的皱纹。哦对了，眉心还有颗痣……”
    所有描述，都和易大义一一对应。
    秦堪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牛霞，秦堪哪知道易大义还曾经调查过他？
    秦堪沉思了一会，刘亚宇还在那里骂自己。
    “亚宇，别自责了。”秦堪抬起头，看着刘亚宇说，“谢谢你，你能够讲真话，我非常谢谢你。下一次，也许这个人还会来找你，希望你别把今晚的事说出来。好吗？”
    刘亚宇点点头，“好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说。”
    秦堪笑了笑，说：“刚才我说了，关于你个人的问题，三条路，您选择，一是跟我发财去。你也应该发现了，帮我做事的人，都是百万富翁。我不会亏待你。第二，还跟我做秘书。第三，我帮你推荐，到乡下去发展，先从乡长做起。至于局长，暂时还不能想，因为，你上副科级时间才一年多，资历还不够。你想想吧，想成熟了，再告诉我。”
    刘亚宇的脸，被憋得通红。
    他此时，又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了。
    他会怎样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