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洲说:我过去信了人的传言,以为十七皇子为人蛮横愚蠢,可他竟然能打着要入宫的由头,众目睽睽之下,借嫖娼之时逃遁,既不连累洪家,也不惹嫌疑,连府中的仆从都提前遣散。其心思缜密,明显不是人所谈论的那种无能之徒。这样的人,不可让他溜走!何况,他与那些人不同,没有什么重要的家族瓜葛,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后果。rdquo;
太子再次追问:先生为何如此笃定十七是逃逸而非生死不明?rdquo;
方临洲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的眼神,似是恭敬地回答:昨夜我前往逍遥舫,看到了十七皇子。其眼神湛亮,该属聪明绝顶之人;眉眼舒展,唇如仰月,心有容人之量,绝非是个张扬bào躁之徒。臣就知他这三番两次的嫖娼之举,只是矫qíng饰诈,其本意必然另有所指。他临上船时,目露轻蔑,当觉胜券已定。我才要上船,本想与他面对面jiāo谈,可他随即落水,我该早些行动hellip;hellip;rdquo;
太子又斟酌一下,终于说道:这么多年,他竟然能佯装粗鄙,隐忍如此,的确不该让他走脱!先生放手去做吧。rdquo;这么个有心计的,还与自己作对,如果跑了,总是个后患,还是除了为好。他看向大太监,取孤的玉牌,去见下禁军张都统,让他听方先生的示下。rdquo;太监应了。
方临洲行了礼,退身出去了。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沉思mdash;mdash;十七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方先生竟然如此看重,将十七当成了对手。看来方先生虽惊才绝艳,可到底年轻了些,这么不容人先他一步hellip;hellip;这样也好,生龙活虎的猎犬,才能抓到猎物。若不是方先生点破,十七就会得逞了,被个自己一直以为是废物的算计真的很令人不快!
方临洲离开皇宫时,胸中莫名不畅,似是空虚,似是忐忑。他想起自己对十七皇子的描述,虽是为了让太子重视,可心里升起一种不屑mdash;mdash;他把十七皇子说得太好了!也太看得起那个骗子!十七皇子充其量不过是个背后下手的小人!这种人不敢当面向太子挑战,却去杀与他无冤无仇的隐士师徒!懦夫加歹徒!人人得而诛之!
他跟着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乘车去见禁军张都统,让张都统马上派人搜东南水关附近的居民。而后,东宫太监原车回宫复命,方临洲向张都统要了车马,亲往离东南水关最近的东南门行去。
太阳正在天尽处,微光初显,街上行人稀少,可方临洲心中焦躁,连声催促车夫快行。到了东南门时,方临洲下了车,随行的禁军跟在他身边。
城门处空空dàngdàng的,大多兵士们在站着聊天,城门间可以看见有几个农人担着菜蔬柴火正往城里来,城外的田野间,有个推着独轮车的人渐渐走远。
方临洲看了城门附近,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宫人!他明明指明要在这里安排个十七皇子府中的宫人来查看过往行人的!他心头一股邪火腾地升起,但是没法发出来,只能咬着槽牙对禁军说:问问他们,早上是不是见过hellip;hellip;rdquo;他皱眉思索,问什么呢?他已经将需要的吩咐下去了。
禁军向守门兵士们问道:早上都有什么人出城?rdquo;
兵士们相互看了看,都摇头道:没有那些吩咐下来的。rdquo;
有人不在乎地说:门才开多久?没出去多少人。rdquo;
方临洲指着远方的独轮车:那是什么人?rdquo;
兵士们看禁军,禁军点头说:好好答话。rdquo;
一个兵士望去:哦,是个运粪的。rdquo;
方临洲忙问:是年轻人吗?rdquo;
众人摇头:不是!该有四十多了。rdquo;
方临洲眯着眼睛看mdash;mdash;那人不瘸,他又问:那是粪缸?打开看了?rdquo;
有兵士回答:看了!还捅了一棍子,臭极了,恶心死人hellip;hellip;rdquo;几个兵士一同笑。
方临洲难以想象那个在水中洗了刀又在火上烤的少年会藏在粪里面hellip;hellip;他收回目光,问道:早上有两三人以上结伴的吗?rdquo;
一个兵士点头:有。rdquo;
方临洲忙问:是何等样人?rdquo;
兵士回答:一个胖子,带着两个书僮。rdquo;
方临洲比划:书僮有这么高吗?rdquo;
兵士忙摇头:没有,也就十二三岁。rdquo;
方临洲又问:那个胖子呢?是真的胖子吗?rdquo;
兵士回答:是,有三十多吧,白白嫩嫩的,我们还戳了他几下呢!rdquo;几个兵士都笑了。
方临洲问:还有其他结伴同行的吗?有骑马的吗?rdquo;
几个人相互看,一个领头的带了些不耐说:我们都接了命令,要找骑马的,出去的都是步行的。另外几个人是城中顶香楼的伙计们,我都认识,他们是出去采买香料的。rdquo;这是什么人?来这里问三问四的!
方临洲忙询问:可有十七八岁的?瘦高的人?瘸腿的?rdquo;
几个守城兵士同时摇头,看着不似作假。
方临洲不甘心地看左右:怎么没有妇人?怎么查女子?早上有女子出去吗?rdquo;
兵士们又都摇头,一个女子也没有。rdquo;
说话间,一辆马车停下,车边是两个宾客府的人,一个太监从上面慢慢地下来,神qíng委顿。这该是十七皇子府里的宫人之一,前来帮着辨认行人的。另一条街巷中,一个兵士领着个中年妇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宾客府的人们见到方临洲,忙带着太监过来行了个礼。
方临洲冷着脸,没有说话mdash;mdash;斥责他们有什么用?这个太监已经迟到了,还不如让人好好gān事,但是回去得查查这些人!看他们是不是故意来晚的!
宾客府人看见了方先生的脸色,都吓得不敢出声:这个方先生杀人不眨眼,才来了半年多,京城死的人比前面十年都多。他不会抓这么个小错来整人吧?这才迟了多久?还不到半个时辰!大家昨夜忙了大半宿,早上起来容易吗?加上从城那边赶过来,时间上没拿准hellip;hellip;
十七皇子府的太监更是提心吊胆,眼睛一个劲儿地瞟方先生mdash;mdash;这是什么人?是那个人称方先生的人吗?人家说自己的小命可攥在方先生手里的hellip;hellip;
相对讲,兵士和妇人就很轻松的样子,到了面前,对着禁军的将领和着官服的方临洲行了一礼。
中年妇女是从女牢叫过来的,满脸疙瘩ròu。
人都到了,方临洲不必继续在这里停留了,他压住烦躁,说道:疑犯可能男扮女装,要注意瘦高的女子。rdquo;
兵士们嘿嘿笑着点头,方临洲紧抿嘴唇,转身往马车走去。
他上了车又撩开车帘往城门处看,兵士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发出低笑。宾客府的人拉着太监站在了城门边,大概是想挽回方先生的坏印象,大声对兵士们呵斥着:小心些!别走了要犯!rdquo;
看着众人各就各位的样子,方临洲忽然有种qiáng烈的遗憾感:他自己该在城门未开前就来这里等着!谁能想到那个太监会迟到!可他早上必须先去见太子,怎么都不能天亮前就到这里。而且,谁知道那个人会走哪个门?那个人该是知道自己可能顺流来追,难道他不该选择离此地远的城门吗?何况,他有马匹,京城十二门,他选哪个门都不费事hellip;hellip;方临洲放下车帘,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去吧。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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