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的脸腾地热了,好像才察觉自己光着上身站在人家脸前,忙背了身体,把胳膊伸入袖子。
秦惟把石罐放在地上,躺回枕上,见对方低头发窘的姿态,笑着说:我上辈子也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别害羞hellip;hellip;rdquo;
周良却像被什么狠狠地打在了头顶,猛地转回身看秦惟,眼睛发直地说:你跟我说说,上辈子是怎么回事?hellip;hellip;rdquo;
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人声,秦惟脸色一沉:别耽误时间了!能跑还不快跑?!我要是像你这样利索,早跑了!rdquo;王栓也往外拉周良,周良却扭着头看秦惟,再次说:你hellip;hellip;你跟我走吧!我发誓!我不是为了hellip;hellip;rdquo;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有这个意思,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惟挥手:快走快走!我得等我的哥哥!马奴!不许动我哥哥他们准备的马!rdquo;
王栓匆忙地说:额hellip;hellip;他们牵走了要用的,我找的是他们挑剩下的hellip;hellip;rdquo;
秦惟说:我听我哥说过,要去汉地,你要先往西南去,过了山脚,再往东绕个弯儿。rdquo;
王栓点头:好好,我会hellip;hellip;rdquo;将周良扯到了帐篷门边,周良眼睛看着面容平静地半躺在chuáng上的少年,心中涌起qiáng烈的不舍之qíng以致他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他说:我叫周良,你叫什么?rdquo;
秦惟不耐烦地继续挥手:快走!rdquo;耳听着那些声音近了!
王栓狠命拉周良,周良挣扎着:告诉我你的名字!rdquo;
王栓说:他叫石留hellip;hellip;rdquo;
秦惟否定:不!我叫秦惟!秦岭的秦,竖心惟。你最好记住了!快出去!rdquo;
秦惟?!周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正迷茫间,王栓使劲把周良拖出了帐篷,又扯着他的手开始跑,焦急地说:快啊!你不想回汉地了吗?!rdquo;
被冷风一chuī,周良的脑袋清醒了些,方才的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他弄不懂本来气势汹汹地要去杀了的少年怎么如今让他牵肠挂肚,他边跑边问王栓:胡人的太子真的是想杀了这兄弟?rdquo;
王栓对胡人深恶痛绝,虽然觉得小王子可惜,但也不心疼,杀了就杀了。他低声回答:我听说是,他们两个是小娘生的,外家被单于的大妃灭了,单于一直不亲近他们,胡人太子这回特地往这边来,就是想把他们收拾了!rdquo;他说完,周良半天没言声,王栓这才想起周良刚才说自己是庶子mdash;mdash;也是小娘养的。他有些抱歉,补充道:这两个兄弟都不识字,那个哥哥有把子力气,弟弟总是病歪歪的,不像小将军你hellip;hellip;嗯,很有用。rdquo;
周良问道:他怎么会说汉话?rdquo;
王栓说:我过去可从来不知道!他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脑子碰着了,也许是突然就会了。rdquo;
两个人跑到王栓藏马的地方,王栓将一件皮大氅给了周良,自己穿上了另一件,低声说:大军过来,真有许多东西,我用马换的,那个哥哥的人也藏了马,看来是打算着逃跑,大王子那边的人根本没发现。rdquo;
周良将大氅穿在身上,上了马,王栓领路,还拉了两匹空马,向明亮月光下黑暗的山影处骑去。周良骑马跟着他,身后,那个胡人少年所在的地方人声喧杂,周良忍不住一次次回头,有个声音说他该回去帮着那个少年逃跑,可无数声音都在嘲笑他的愚蠢mdash;mdash;敌国的小王子,他不杀了他就算了,哪里有帮着他的道理!胡人窝里反,狗咬狗一嘴毛,他乐得看热闹!还救什么人!
周良紧皱眉头,冬夜寒风chuī在他的脸上,冷却了热意。
秦惟听着迅速接近的嘶喊声马蹄声,觉得这不是平常的动静,许是石路从大王子那边打杀出来了,那么方临洲肯定不是大王子借刀杀人放出来的,只是因为被马奴所救,往这边逃了过来,前世大概还是趁着这场混乱才逃走了。这次他没杀了自己,看来两个人的仇怨也没到解不开的地步hellip;hellip;
门帘一下被大力冲开,石路一身是血地闯了进来,一把拉住了秦惟的胳膊:走!rdquo;
秦惟身体往前一晃,头晕得差点吐了,忙大声对石路喊:两个人冲不出去的,我们肯定全死在这里!哥哥要是出去了,他就不敢杀了我!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快走!rdquo;
提连和提山进来了,平时不爱说话的提山此时坚定地说:石路该走!rdquo;提连也说:是啊!冲不出去的话谁都不能活命啊!rdquo;
秦惟对两个人喊:快拉我哥哥走!他活了,我才有活路!rdquo;
石路摇头说:弟弟,我们在一起!rdquo;
秦惟焦急地说:哥哥!我也想活啊!你放心!我肯定向他求饶!他杀了我没用!他要找的是你啊!所以你要出去了,我才有指望!哥哥快走啊!rdquo;
石路似懂非懂,有些愣愣的,又有两人进来,与提连提山一起往外拉他。帐篷外人喊:马来了!快啊!rdquo;
马匹在帐外长嘶,秦惟含泪笑着说:哥哥,豹子肯定能带着你们逃出去!你活着,他就不敢动我!rdquo;
几个青年人谁不知道留下来就是个死,玩命地簇拥着石路往外走,石路喊:弟弟!弟弟!hellip;hellip;rdquo;
秦惟使劲挥手:走啊!哥哥!为我去逃命啊!rdquo;
石路被推了出去,外面一片马蹄声。秦惟听着马蹄声瞬间就远了,大松了口气,又想到,石路前世肯定也杀回来了,他回来看到自己被杀,会多么伤心!他会不会因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弟弟而放弃了逃生?难怪前世自己怨恨难解,一定要追到下一世去报仇hellip;hellip;
思想间,更多的马蹄声呼啸而过,火把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帐篷之外,秦惟存着些侥幸心理,希望他们都不进来!可是帘布被一人撕下,许多人进来,七手八脚就把秦惟绑了。秦惟使劲闭眼,但身体的晃动还是让他张嘴就吐了出来。他几天没吃东西,只一个劲儿地吐酸水。人们几乎是抬着他往外走,帐篷外面已经是一片通明,秦惟不敢睁眼,在被人们的拖拉推搡中,头痛得像要裂开般,他真希望自己马上就死了,可是一直能感到在行动。
终于人们停了下来,把秦惟扔在了地上,秦惟又gān呕了一下,试着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穿着皮甲胡兵们密密地在周围,千百火把照得明如白昼。他的正面甲兵们让开了一条路,头戴着金冠的大王子缓步走了过来。
秦惟看着他,使劲眨了几下眼,想装可怜,可偏偏完全没有眼泪。他本来还想说几句求饶的话,点出自己的毫无价值以及石路的潜在能力hellip;hellip;可等他看清楚大王子高耸颧骨上鹰眼里的神气,鼻翼边拱起的横ròu,秦衡突然就放弃了。
他笑了笑,说道:你的火把太亮,我都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了,可是月亮不会消失,你的火把却早晚会灭的。rdquo;你不是太子吗?我偏不叫你。石路兄弟的母亲叫明月,这么说也是在乌鸦嘴大王子。秦惟知道自己这种小动作很可笑,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做个反抗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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