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解释:这是口古井,原来的房院破旧了,有人买下了这个院子和旁边的地,重新翻修了房子,院墙往外挪了许多,这井就离墙远了。房主原准备在新的院墙边再打口井,用那里挖出的土把这井填了,就打掉了井台,拿石板盖了,就等着挖井的人来动工。可是房主突然离开,再回来,就要卖房,这井就一直盖着。rdquo;
秦惟又问:房主为何要卖屋?rdquo;
小乙嬉笑:那房主是个有钱的,夫人不许娶小,本打算在这里藏个小娘子。可刚建成,他父亲就过世了,他回了祖籍三年,才回城不久,到这里一看,荒凉成这样,就索xing卖房子,可马掌柜说,是因为他原来要纳的小娘子嫁人了。rdquo;
原来是处金屋藏娇的宅地!秦惟听了脸发红,可邵子茗却没感觉,说道:哦!这么说来,这房子还挺新的?rdquo;
小乙说:是呀,翻修后没怎么住过呢。rdquo;
邵子茗很感兴趣地说:进去瞧瞧!rdquo;
小乙疾步走过他们身边去开房门,回头说:公子要是买了,要么赶快打井,要么得修井台,这里水车不来,怎么都得用口井。rdquo;
邵子茗说:那好说。rdquo;他进了屋子,因为窗户外面挂着糙席,只些许光线透入,屋里暗暗的,可四壁空空,一眼就能看清房间的大小格局。
邵子茗左右打量,对跟着进来的秦惟说:秦惟兄,这客厅不错吧?rdquo;
小乙点头说:是呀!多宽敞。这边是卧室。rdquo;
邵子茗拉了下秦惟的袖子,进了空dàngdàng的另一间房,点头说:可以放下大chuáng。rdquo;
小乙笑着说:当然啦,这房当初是用hellip;hellip;rdquo;他嘿嘿一笑。
秦惟觉得刺心,他对邵子茗说:还是算了吧hellip;hellip;rdquo;
邵子茗说:我觉得屋子挺好的。rdquo;
这傻孩子都没往那边想!秦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乙说:这是我们行里最值的院子了,其他的都没这个好。不信你们去看看。rdquo;
小乙又带着他们去了三个院子,果然都不如这第一个,一个更加破败,屋顶都漏了,一个特别小,夹在两个大户中间,听得见邻家的人声喧闹,还有一个很远,就在城墙下面,周围有许多乞丐hellip;hellip;
等到他们回到牙行,太阳已经西斜了。邵子茗和秦惟都又渴又饿,一进牙行的门,见到马掌柜桌上有茶壶,眼睛都直了。
小乙把纸张和钥匙都还给了马掌柜,马掌柜慢条斯理地给邵子茗和秦惟倒了茶,看着两个人一口喝光了,又再次给他们倒满,随意地问道:公子们看上了哪个院子?rdquo;
邵子茗看了眼秦惟,秦惟摇头,邵子茗一抿嘴,对马掌柜说:我就要那个院子里的井被盖着的。rdquo;
秦惟拉邵子茗的衣袖,邵子茗不理会。
马掌柜看着也没高兴多少,疲倦地说:那宅院虽然看着废了,其实收拾一下就能住人。原来的房主hellip;hellip;算是睹物伤qíng吧,才急着卖,你们买了不亏hellip;hellip;rdquo;他拿起算盘劈啪打了半天,说道:房子和牙行费用,共五百二十四两。rdquo;
秦惟心中的江晨生已经快昏倒了,邵子茗从怀中掏出了留财给他的小包打开,里面的一叠银票。邵子茗一推:你拿吧,我记得应该有五百多两。rdquo;
马掌柜头一次皱眉:你买房,你父母知道吗?父母在,子背父母而另置宅,乃为不孝,尤其你看着尚未成年hellip;hellip;rdquo;
邵子茗对秦惟一侧头:我是给我学长买的!你契约上就写他的名字吧!rdquo;
秦惟急忙说:不不!我不要!rdquo;
邵子茗一瞪眼:我来了也要住的!你没听马掌柜说吗?我不能买在自己名下,秦惟兄别让我担个不孝的帽子。rdquo;
秦惟说:那就不要买了吧!rdquo;
马掌柜咳了一下:这位公子,那宅子物超所值,此时错过,再想找那么大的院子,那么结实的房子可就不容易了!公子可是有高堂建在?你年纪大些,若是想买屋成亲也是可以的hellip;hellip;rdquo;
邵子茗笑了:就这样啦!他父母双亡了,可以买房的,你写字据吧。rdquo;
秦惟深觉不妥,再次推脱:不不hellip;hellip;rdquo;
邵子茗使劲按住秦惟的胳膊,用力看秦惟:秦惟兄不要这么推脱了!我会不高兴的!我发起脾气来很吓人!rdquo;
可他目光含笑,嘴角微翘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秦惟眼中发涩,真想说:我不会让你不高兴的,我多希望你这次能快快乐乐地一辈子hellip;hellip;
邵子茗见秦惟不说话了,笑意从嘴角散到面颊,转头对马掌柜说:他的名字叫江晨生,江水的江,早晨生的hellip;hellip;rdquo;
马掌柜写了合同文书,jiāo给秦惟,秦惟看着邵子茗含着笑意的眼睛,心想日后自己如果能挣到钱,再把钱给他。如果不能,他来了也有个地方住hellip;hellip;终于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马掌柜和邵子茗当了证人,画押按印,马掌柜把钥匙和文件副本给了秦惟,说道:今天晚了,明日我就去衙门过户,过三五日,你来取地契。rdquo;
秦惟把东西都揣在了怀里,摸到自己五两银子的布袋,想哭:他原来还打算给邵子茗买东西,可邵子茗那边一出手五百多两,买了块地产!他能买什么当回礼?
可邵子茗却高兴得眉飞色舞,拿起马掌柜递回来的瘪布包往袖子里一放,拉了秦惟说:走,去吃饭!rdquo;
秦惟垂头丧气地跟着邵子茗出门,但临走不忘对马掌柜说:掌柜脸发huáng,去看看郎中吧,平时不要累着。rdquo;
马掌柜做成了一单生意,qíng绪稍微好了些,行礼道:多谢公子了。rdquo;
邵子茗挽了秦惟的胳膊问:秦惟兄懂医术?rdquo;
秦惟叹气:只有外伤方面的hellip;hellip;rdquo;
邵子茗用敬佩的目光看秦惟:秦惟兄一定很出色!rdquo;他心里想说该是个神医!rdquo;可又觉得有些夸张,但他深信学长的医术过人!
天已经渐黑了,两个人肚子饿,走进了第一家酒楼,点了鱼ròu,大吃了一顿。邵子茗想喝酒,秦惟怕他又喝醉了,天黑着,自己架着他往回走不安全,就没让他喝。
饭后,街上的灯笼都点燃了,两个人并肩往秦惟住的地方走。
邵子茗现在已经习惯手挽着秦惟的胳膊,秦惟比他高大半个头,邵子茗有种秦惟是自己的大哥哥的感觉,他一走一颠,快乐而安心。
今天他买了个小院子,qíng绪亢奋,忍不住规划未来,一路对秦惟唠叨:打井太麻烦了,明天我们就去找泥瓦匠!让他们赶快做井台。我摸那包中还有几张银票,就是钱不多了,我可以把我的那些玉佩什么的都当了!反正家里还有许多hellip;hellip;rdquo;
真像一对野鸳鸯过日子!秦惟对邵子茗说的话,都答应着,却心知这些大概都够呛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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