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老说未逢对手，今天可要好好的和师父切磋切磋，满足他老人家求败之心。」翎復平时可不是话多之人，这一调侃可谓拳拳到肉，让陈丹羞赧了起来。
    「别听那浑小子胡说！」话虽如此，棋艺被赞的喜悦之情在脸上可挥之不去。
    「要是我打败了夫子，我可不就天下第一了？」禹芊顺着杆子讨老人家欢心。
    「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今日不切磋个胜负来，可不许走！」棋逢对手什么的，最让人喜悦了，知音难寻啊！
    两人在棋桌面前开始一来一往、进攻防守。
    昨日蓝晓那番话，让禹芊对这世界的书籍价值颇好奇，书肆只能知道「销量」和「偏爱度」，但「含金量」以及「读书人心中价值」可就无法从这上面看出，掌柜那里知道的也只是大概。
    本想《沉游》一书可以帮着罗时省去行万里路的功夫，没想到被嫌弃了一番，这让禹芊心情大大不愉。
    「女娃，和老夫下棋还能发呆？」陈丹刚纠结完，一落子，抬头就见了禹芊面无表情，只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这落差感，忍不住开口抱怨。
    「夫子，小女在思考思考哪！」禹芊回神不忘了再装一下才落子。
    古代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不兴旅游，按常理来说记录游历的书是「稀缺资源」才是，「格局」对「知识份子」来说非常重要，怎么会被列为无价值的书籍呢？
    「前几日去了书肆买书，里头掌柜的推荐《沉游》一书……」禹芊瞧着陈丹不是古板之人，便想着请他解惑，手执白子边说边下。
    「女娃专心点，你要输喽！」陈丹下棋就像个孩子，瞧着局势胜券在握，洋洋得意着。
    「又传闻读书人最不齿以杂谈、手札为读物……」白子再下，绝处逢生。
    「呸呸呸！别老听那些读书读到背里去的古板话，《沉游》是不可多得的好书，在京里头可是买不着的，要不是这儿远，书卷气没京里这么兴，老头子我可就买不着了！」懊恼着被破解的棋局，一边指着架上那一套《沉游》，一边碎碎唸了起来。
    「那《南番志怪》、《寨前村》呢？」禹芊专心听着陈丹说话，忘记礼让，潜意识的落子压迫。
    「哎呀！」陈丹对眼前的棋局一脸矇懵，禹芊突然一惊，自己下太过了。
    「听掌柜说《南番志怪》、《寨前村》也是热卖书，小女翻着有趣。」禹芊故意落错子，给陈丹开了一扇门，但错处也挑的刁鑽，放水放得恰好。
    「那两本也算不错，民生生活、百姓思想也写的道地，但就是怪力乱神这题材让人诟病。哈！小女娃你输囉！」陈丹赢了棋局，大声笑着，绝处逢生逆转的滋味让人意犹未尽呐！
    「老头子赢了，可要跟你讨个赏～」陈丹双眼放光了看着禹芊。
    「夫子请说。」禹芊被看的心底发毛，想着陈丹为人正派，便应了声。
    「老夫收你为学生，你帮老夫子教院里的棋学。」几次下来，陈丹也隐隐有感觉禹芊的实力不止如此，谈吐大有见解，心胸宽又正派，这徒弟不收，收谁呐？
    「女子当夫子未免让人诟病……院里学子必不能接受。」
    「女娃岂会在意？岂是如此迂腐之人？」陈丹可不相信禹芊会因此事拒绝。
    「承蒙夫子了解，小女乃有夫之妇……抛头露面会让夫家蒙羞，已为人妇，不得不考虑夫家，若只当弟子不做夫子，倒是可以的。」这里毕竟风气较为保守，禹芊没想着把镁光灯全打在身上，到时候死得也快。
    「这倒是，那便只教我院内的弟子，总行了吧？」陈丹捋了捋鬍子，点头认同。
    「谨遵师命。」禹芊朝陈丹行了个礼。
    「这师父叫的太早了，还没敬茶呢！」陈丹给翎復使了个眼色，翎復马上倒了茶递给禹芊。
    翎復可替禹芊高兴了，师父越是讲求拜师礼节就代表他越是在意这个学生。
    原主记忆没有拜师礼这东西，禹芊只好彷着古装剧磕头递茶，然，这世界的拜师礼是不需要下跪的，禹芊这状况外的一跪，把陈丹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