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初晴带领叁位妹妹端坐院中冥思修炼。月色流转,众狐吐息收纳月华。
而后乌云蔽月,初晴睁开双眸缓道:“今日便修习到此,你们先去歇着吧。”
陶以晴回到房内,忙活了一日只觉困倦,衣衫未褪径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天上阴雨蒙蒙,陶以晴执伞前行,口中絮絮低咒,她与姐妹们初初搬至万珑山,距离上次她入世早已过百年,也不知人间如今是何种光景。新来地界她们姐妹自然要寻访羲和娘娘的庙宇,为显诚心自当徒步探寻。
不知在雨中走了多久,四周寒气弥散,云雾缭绕。陶以晴又向前行了数步,终在重重云雾之中瞥见一座破落祠堂。
陶以晴怒火中烧,自古以来庙祀神、祠奉人,愚钝凡人竟敢如此怠慢羲和娘娘!她快步上前,终于看清眼前景象,不免黯然神伤。
陶以晴目之所及杂草丛生,土墙久经风雨业已斑驳,墙垣坍塌、屋瓦破损。雨声簌簌,此处鲜有人迹,滑腻青苔肆意蔓延。
陶以晴敛目缓行,收伞进得祠内。甫一进门,她险些被头顶破漏缺口飘进的春雨淋湿,她抬手施诀修补破瓦残墙,修整祠内。她抬手将案台上倾倒的香炉扶正,变出叁炷香以狐火点燃,恭恭敬敬地拈香行礼。
紫降香独有的暖融香气似能驱散细雨湿潮,破旧祠内似也暖和许多。陶以晴抬眼瞥见香炉内的叁支香,顿时脸色大变,匆忙跪倒在地,口中连声道:“娘娘息怒,信女初至万珑山,此行来得匆忙未多做准备,还请娘娘恕罪。信女实在不知此地愚民竟敢如此轻待娘娘,还请娘娘息怒。”
人忌讳叁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两短一长乃大凶之兆。
陶以晴怯生生抬眼,只见香案上叁支香燃得极快,不多时尽皆燃尽,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想来羲和娘娘应是没有怪罪她。视线向上,陶以晴忽而明白娘娘方才为何发怒。
破祠内的塑像全身从上至下由一块早已泛白发灰的麻布裹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丁点缝隙。旧祠遗像蒙布,此为大不敬。
陶以晴低声告罪,施法悬浮至与塑像几乎齐平,但出于敬畏,她始终略低于娘娘塑像。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许是年岁已久,指尖刚刚触及麻布,麻布便四下碎裂开来,露出麻布下塑像真容。
不是娘娘。
陶以晴含水似的漂亮眸子自然而然与旧祠遗像对视,那一瞬仿佛有一簇流火自头顶灌入行遍周身,又似千百条小蛇同时爬过肌肤,她感到百年前被她苦修按压的什么东西在那一瞬猛地爆发。陶以晴心神不宁,法术难以为继,骤然摔落在地。她顾不得疼痛,惊慌失措只想赶紧逃离此地,她又羞又恼竟忍不住化作原身仓皇逃离。
她……她竟对一尊来历不明的旧祠遗像动了欲念。
与塑像对视瞬间,她竟渴望塑像与自己……
大逆不道!此为渎神!
小狐狸在雨中狂奔,狂乱的神智也渐渐冷静,庙祀神、祠奉人,左不过是谁家的祖先被供奉在那座山顶旧祠当中罢了。好在并非渎神,罪不至死。小狐狸缓下脚步,自行安慰后反而恼起这连绵的细雨,怪只怪雨水扰人,她重回人身,执伞而立。陶以晴慌乱间不知不觉已到山腰,见着不远处香火徐徐,心生好奇忍不住抬步前去。
陶以晴如何都走不近那无上寺,本不该如此,她分明记得她进了寺庙还见着殿内双身佛像,离开时有一老秃驴拦她去路——
“呵,小畜生胆子倒是大得很。”
耳边突闻怪声,只听得此声陶以晴便觉一股热意自脚心向上跳蹿,很快便仿佛置身烈火之中,烤得她唇焦口燥。天上明明在落雨,可这雨怎么都润不湿她分毫。
“你是何人?出来!”陶以晴一声娇喝,吐气如兰。
那怪声忽远忽近,却分明在笑,好似将她围绕,一圈圈箍紧。一股难以启齿的耻感袭上心头,笑声织就而成的密网将她层层包裹,好似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将她由头至脚仔细……舔舐一遍。哪怕从前她误入邪修,在凡间吸食男人精血修炼之时,也未有这般欲念烧心之感。
心念至此她猛地回神,此事蹊跷必有妖邪作祟。她想起初晴教她的清心咒,合眼在心中默念。
“怎么?不敢睁眼看我?”那怪声忽地到了耳畔,左右萦绕声声入耳,句句都似挑逗。“你是怕我?还是想要我?”
陶以晴听闻忍不住打了个颤,身上像有千万只虫蚁爬过,胸前两点红梅早已不知在何时挺立盛放,她死死闭眼不停默念,双手捂住耳朵,可那怪声依旧穿了进来,不住地诱引。
她素来定力差,撑不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清心咒起了作用,那怪声渐渐远了。她等了一阵,未再听得那邪诡异常的怪声,提心吊胆地微微睁开眼。
一双赤红妖异的眼眸霎时冲到她眼前,只一瞬便被摄去心魂。
……
天光大亮,一抹朝阳覆在她小巧精致的半边脸庞,而后光线逐渐上移,陶以晴掀动眼皮只觉刺眼,翻身不慎跌落床围。她回忆起那双赤红双眼,心中异样,只道是发了噩梦。左胸处隐隐灼痛,她喘着粗气,睁开眼双手并作向前爬了少许,她望向镜中。
只见镜中少女身姿曼妙,满面潮红,眸色含春,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陶以晴内里躁动滚烫,她贴上镜面汲取凉意,以解情欲之苦。
镜面冰凉身子火热,她忆往昔,那时她是凡间风月勾栏里最为夺目的花魁,无数男子奉上明珠珍宝只为一亲芳泽。她对他们并不挑剔,最后总不过是吸干精血而亡的结局,又有什么好挑挑拣拣。
最迷乱的一回,她让整座勾栏都沦为欲望之地,那些男人们伏跪在她脚侧,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急切,他们争先恐后地舔吮她的身体,她裸身摇摆似水蛇妖娆,呻吟满屋、惊叫四起。白精与赤血共舞,喷洒在她的脸侧、嫩穴里、玉体上。她躺在满地死尸之上,一脸餍足,漆黑瞳仁隐带笑意。
不……不可,姐姐说了此乃邪道,万不可再想。冰凉镜面逐渐被她灼人的体温捂热,陶以晴张口想唤初晴,一出声却哑得骇人,有如沙石相磨难听得紧。
她支起身子,踉跄几步扑到桌上就着壶口猛灌凉水,水花四溅落在胸前衣襟沾湿一片。水意浸润身子,那冲动燥热也被消除些许,陶以晴重重放下水壶,不顾整理好仪容便跌跌撞撞跑出房间。
姐姐……姐姐救我!
推开房门却不见初晴身影,陶以晴这才想起来,姐姐今日要去看老叁,检查她的修为进度。陶以晴濒临崩溃,她全身又麻又痒,里裤也早被春水浸湿,她渴求有个男人出现好排解这份难耐苦楚。她早已不修炼邪术,此回必然不会吸食凡人精血,她只是想有根男人的柱子捅进来将她捣乱。
男人。隔壁不正好有个男人吗?陶以晴仿若久旱逢甘露,欢天喜地跑出自家大门,早将初晴的劝告抛诸脑后。
“郭公子,郭公子,郭公子,求您帮帮我。郭公子,郭公子——”她欲火难耐,又心存不轨,喊话时自然添了几分娇媚的语气,只可惜不是时候。
来开门的并非是郭文,而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无辜清亮的眸子疑惑地看着门外陌生俏丽的姐姐,关切问道:“姐姐你找兄长有何事?他出门赶集去了,须得午后方能回来。”
陶以晴登时开不了口,她万分沮丧,匆匆编了个由头,转身跑开了。她浑身像在火里烧着,不,她就是燃着的火。她漫无目的地奔跑,清风扬起她的裙摆,沿着裤腿、衣袖、领口钻进去游走,陶以晴早湿得不像话,雪白肌肤染上霞色。她记得万珑山有山贼盘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们!找到他们!
她的意识益发混沌,左胸处灼感愈甚,仿若要烫破皮囊一般,她双乳发涨,小腹酸疼,密处水意早蔓延至大腿。她一心只想有个男人供她好好疏解,密处因极度渴求而开始阵阵收紧,她无力为继,两腿发软骤然摔倒在地,远处有一身影向她跑近,那人书生打扮,面容却看不清晰。陶以晴快要晕迷之际,眼前只见得一双男子样式的布鞋,她探手抓住那人衣摆,细声求救,“郭公子……救我。”
随后意识彻底堕入黑暗,此后一切她什么也不知。
……
“二姐,二姐你快醒醒。二姐,出事了。你快醒醒呀。”
五妹又晴焦急迫切的声音穿破黑暗直直将陶以晴唤醒。左胸处已不再灼痛,身子也不再如之前那样欲壑难填,她被又晴吵得头疼,刚醒来也不知发生何事。
又晴见姐姐醒来喜上眉梢,“二姐你可算醒了。大姐不在,外头出事了,你快同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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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小事来的 又晴:出大事啦
葡萄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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