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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huáng单提着桶出来,蹲在地上拿水瓢往身上浇水。
    李根叉着腿坐在竹椅上,上半身前倾,手肘撑着膝盖,指间的烟忽明忽灭。
    这qíng形怎么看都怪。
    哗啦
    huáng单把小半桶水倒头上,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毫无秩序地砸在他的肩头,淌过他的前胸后背,滴滴答答的掉下来,把他脚边的huáng土地浸湿成泥。
    李根的视野里,青年背对着自己,背部瘦巴巴的,浑身上下也没个几两ròu,没什么看头,他吸一口烟,眼睛不自觉的落在两片白上面。
    不见阳光,所以皮肤没有受到太阳的摧残,跟其他地儿比,显得很白,gān活的时候用不上,不会有什么茧。
    青年半站起来,弯腰收拾桶跟水瓢,角度突然发生变化,李根嘴边的烟一抖,烟灰掉在胸前,他腾地一下起来,动作过激,竹椅向后倒去。
    李根在竹椅上绊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地上,他顾不上稳住身形,跑着打开院子后门出去。
    huáng单,
    他哐当丢掉水瓢,系统先生,李根是不是硬了?
    系统,在下视力不好。
    huáng单问,李根是gay吗?
    系统,抱歉,huáng先生,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
    huáng单摇头叹息,这系统除了给他发布任务,别的屁用没有,只能自力更生。
    他套上褂子跟裤衩,李根是不是gay,对他查出谁是杀害李大贵的凶手,影响不大,还是不要管了。
    等到huáng单摸黑上chuáng,李根回来了,他踢掉鞋子上chuáng,大字形的一躺,就跟进自个屋似的,一系列动作非常自然。
    huáng单找到蒲扇,躺在男人身边。
    chuáng不大,两个成年人躺在一起,胳膊腿挨到是一定的。
    夏天本就热,人的体温过高,挨着就更热了,不一会儿就淌汗,粘腻腻的。
    周围的空气窜着火花,李根有一股心火在烧,全身发烫,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热的,他拽走huáng单手里的蒲扇,挥动着手臂大力扇动。
    边上的huáng单好舒服,哥,明晚你还跟我睡吧。有个人扇扇子,比自己扇要qiáng太多,关键是对方的力气大,风也大。
    李根猛地扭头,昏暗的光线遮住他面部的惊愕,什么?
    huáng单说,凉快。
    明白青年话里的意思,李根的脸铁青,把蒲扇丢他身上,自己扇去!
    huáng单挪过去点,将扇子塞回男人手里,你帮我扇。
    李根低声呵斥,近似是吼的,离你哥远一点!
    没有跟男人硬碰硬,huáng单往chuáng沿挪,不忘说,那你接着扇风。
    李根听到青年嘟囔说好热,他额角青筋突突突的跳,谁都没他热,快热死了。
    真他妈的邪门。
    韭菜吃多了?李根一边扇扇子,一边背三字经。
    没过多久,huáng单的呼吸均匀,睡着了。
    耳边有呼吸声,一声一声的响着,脖子有点痒,李根受不了的坐起来,使劲抓抓头,妈的。
    他破罐子破摔般躺回去。
    片刻后,李根绷直的身子颤动几下,脊骨放松下来,他扒了背心在席子上擦擦,快速毁尸灭迹。
    重重的喘一口气,李根闻着浓烈的腥臊味儿,不是韭菜的原因,是他上了年纪,吃素不顶用,要开荤了,三字经都救不了他。
    可也不能对个男的有那么大的反应吧,还来两回,第二回 的反应比第一回更大,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李根摸到烟跟火柴盒,迈步出去抽烟,就在堂屋的地上躺着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没了白天的嘈杂,糙丛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属于它们的夜晚才刚开始。
    热làng慢慢褪去,凉意渗出。
    吴翠玲在煤油灯下整理自己的诗集,她出来上茅房,手脚都放的很轻,怕惊扰到屋里的王月梅。
    翠玲妹妹。
    那声音突如其来,吴翠玲吓一大跳,她转头,看到李根的同学周招弟,长发飘飘的,身上穿着白裙子,像个女鬼。
    周招弟脸上挂着笑,你也没睡啊。
    吴翠玲说没。
    她去上完茅房回来,见周招弟在堂屋站着,像是在等自己。
    周招弟小声说,屋里蚊子好多,我睡不着,翠玲妹妹,我俩聊会儿天呗?
    吴翠玲说行吧。
    周招弟跟吴翠玲进屋,她有些惊讶,又似是在意料之中,李根弟弟的屋子没有李根的大,家具也少,偏心好明显。
    吴翠玲将木桌上的诗集全部收了塞抽屉里,问周招弟要不要喝水。
    周招弟摇头,她好奇的打量起屋子,墙上光秃秃的,不像李根那屋,贴了好多奖状,窗户那里放着一个大椅子,不知道gān什么用的。
    对了翠玲妹妹,我看到李根的衣橱上贴的照片了,他小时候脸圆圆的,眼睛也是,长的好可爱啊。
    吴翠玲说,嗯。
    李根和弟弟长的蛮像的哎,说是双胞胎都有人信。周招弟捞着手背的蚊子包,兄弟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翠玲说,长大了就不像了。
    周招弟说,也是。
    兄弟俩都生的俊,李大贵硬是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他像是故意在唱反调,对着所有人发泄心中的不满,我行无素的做自己,不追随他哥的脚步。
    可惜死的太轻易,也太早了。
    谁会想到年轻力壮,嚣张跋扈,连老天爷都敢骂的一人,竟然打个水掉塘里淹死。
    气氛莫名有点闷。
    周招弟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翠玲妹妹,听说你很会写诗,可以给我看看吗?
    吴翠玲说,写着玩的。
    周招弟说想看一下,吴翠玲轻蹙眉心,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诗集。
    翠玲妹妹真是有才。
    周招弟翻开来看,忍不住惊叹出声,她笑嘻嘻的说,李根就喜欢才女。
    吴翠玲说,是吗?
    周招弟嗯嗯,说起大学时候的事,关于校花追李根的故事,是学校里最出名的女追男例子,她说的绘声绘色,夹杂自己的qíng绪,有着对校花的羡慕嫉妒。
    吴翠玲喝口水,认真听着。
    风从窗户那里chuī进来,煤油灯的火光轻轻摇曳,夜渐渐深了。
    堂屋的李根躺在地上,坑坑洼洼的硌得慌,他站起来,在堂屋来回走动,搓搓牙回了东边那屋。
    青年趴在chuáng上,一个人霸占了一张chuáng,睡的跟死猪一样。
    李根的视线落在青年露在外面的一截腰上面,他的眉头一皱,把青年的腿跟胳膊推推,去里面点。
    huáng单发出不满的声音。
    李根见青年不动,他直接上手,将人往chuáng里面一推,自己躺上去。
    那位置青年躺过,热乎乎的,李根又要起火,他骂骂咧咧,到chuáng尾待着去了。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大公jī没把huáng单和李根吵醒,陈金花的喊声做到了,她嗓门大,就冲着窗户的方向喊,天崩地裂了。
    李根睁开眼睛,愣住了。
    huáng单后一步睁眼,也愣住了。
    这会儿要是陈金花进屋,或者是到窗户边站着往里看,能吓的半死。
    chuáng上的俩人胳膊腿纠缠在一起,脸对着脸,距离非常近,近到暧昧的程度,给人一种不是要亲彼此,就是刚亲过的感觉。
    冬天,你起来没有啊?
    陈金花又喊,huáng单和李根同时回神,他俩不分先后,嗖地一下拉开距离。
    睡里面的huáng单后背撞到土墙壁,睡外面的李根直接掉地上去了。
    李根揉着屁股起来,瞪一眼huáng单,敢乱说,我削了你。
    huáng单眨眨眼睛,说什么?
    李根的面部抽搐,当我没说。
    huáng单打哈欠,哥,晚上你还过来睡啊。
    李根心想,睡个屁,火烧了一晚上,我可不想早死。
    huáng单出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金花早上放jī,发现少了一只,还是老母jī,昨个夜里huáng鼠láng来过。
    她那叫一个心疼,把jī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接受少了一只老母jī,就是少了很多个jī蛋的残酷现实,叫huáng单把院墙的dòng口填上。
    那dòng口本来是留着方便jī鸭进去的,现在好了,也给huáng鼠láng留了个方便,怎么也要堵上,越来越好。
    huáng单瞅一眼dòng口,就去瞅男人,哥,你能弄到砖不?
    李根说,不能。
    huáng单问他,那我这dòng怎么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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