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说,钱放你那儿。
吴翠玲一愣,放我这儿?大哥,你不是缺钱吗?
李根撩起眼皮。
吴翠玲忙说,我的意思是,这钱是给妈的,妈不在了,理应是大哥收着。
李根起身出去。
吴翠玲把钱放缸子底下压着,她有些恍惚。
下午,李根去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叫刘东来,他刚毕业就被分派回来,身上有一股子朝气和gān劲,尚未沾染混吃等死的腐败气味。
刘东来粗略看看王月梅那屋,没发现挣扎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是熟人作案。
他问过一些qíng况,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的女人身上,那位是?
李根说,我弟媳妇。
刘东来问道,你弟弟呢?
李根说,两年前死了。
刘东来不了解这个qíng况,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怎么死的?
旁边的huáng单垂眼,听李根说起李大贵那个案子的经过。
刘东来的表qíng变了变,胡闹!
他在堂屋来回踱步,对同事糙率结案感到愤怒,目前还是得先把王月梅的死查清楚,你把你弟媳妇叫来。
李根喊来吴翠玲。
刘东来上下打量,离的近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跟村里的更加不同,她在怕。
你丈夫两年前死了,为什么你没改嫁,而是留在李家伺候婆婆?
吴翠玲说,我既然嫁进李家,就是李家人。
刘东来的眉毛一挑,前天你婆婆出事,你在什么地方?
吴翠玲还是那个回答,她在给张英雄讲题,有不在场的证据。
刘东来问话时,李根和huáng单都没出声,两人jiāo换眼色,各自想着事儿。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吴翠玲把门推开。
刘东来进去后,就发现屋子没有李根那间大,打扫的倒是很gān净。
他指着chuáng底下的红皮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吴翠玲说是一些衣服。
刘东来叫她打开。
吴翠玲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她那样子,分明是心虚。
别说刘东来,连huáng单和李根都瞧出来了。
皮箱里的衣服被qiáng行倒出来,掉出一个存折,是王月梅的。
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负责管理,她不可能将存折jiāo给别人,更何况是吴翠玲,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存折是王月梅的命,除非硬抢。
李根猛地看向吴翠玲。
huáng单也看过去。
这很奇怪,如果存折真是吴翠玲拿的,她为什么没有在王月梅死后,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她拿的,那她慌什么?
还是说,箱子里本来放的是别的东西?
huáng单想到了,李根也一样,这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们都没有表态。
吴翠玲不停摇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根的面色难看,可这是你的屋子,你说你不知道?
吴翠玲的身子摇晃,大哥,你要相信我,东西真不是我偷拿的。
她要去抓李根的手,被挥开了。
刘东来的视线在吴翠玲和李根身上扫动,若有所思。
他走程序,要带吴翠玲回去做个笔录。
按理说,心里没有鬼,这件事很单纯的只是问个话而已,顶多就是一点闲言碎语。
可是吴翠玲的反应异常激烈,她大力挣扎着后退,好像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根的脸上没表qíng,翠铃,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吴翠玲煞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妈
李根看着她,那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吴翠玲的身子一抖,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23章 乡村爱qíng
吴翠玲被刘东来带走的时候, 有人看见了。
村里如同被扔进来一个雷, 全炸了,街坊四邻惊骇的跑出门口看,他们没法相信,平时看着老实本分的一个女人,手腕那么纤细, 逢年过节杀个jī都要别人帮忙, 赶上杀猪的场面, 都不敢在边上看, 怎么就能gān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村里的长舌妇开始议论起来, 比gān农活还得劲。
真看不出来,小吴读了好多年的书,上过大学,会写诗, 很有学问,人也勤快能gān, 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婆婆都能下得去手, 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就是,亏我们还经常说她孝顺,贤惠,懂事, 会伺候婆婆, 照顾着家里,把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好, 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那么好的儿媳。
人心难测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你哪晓得对方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哎哟,我只要一想到她平时跟我们在一块儿时,说话做事的那样儿,就觉得毛毛的。
我也是,可怕的呢,她藏的好深。
王月梅死的真惨,听我老板说,她是被人扎死的,脖子上好大一个dòng,血都被放gān了,跟杀jī一个样儿。
所以说,这做人啊,还是要大度宽容些,别斤斤计较,总是在jī蛋里挑骨头,把人不当人,就很容易招人怨。
你们说什么呢,小吴只是被带去派出所问话,又没说就是她做的。
肯定是她啊,不然这村里几十号人,那小年轻怎么别人不带,只带她呢?
哎,你们说,大贵的死,是不是也有名堂在里头啊?
快别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我都渗得慌,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乱棍打死!
huáng单跟陈金花站在人群里,那些个闲言碎语左耳进,右耳出,右耳进,左耳出,没完没了,他们个个都在往吴翠玲这三个字上面吐口水,恨不得脱裤子撒泡尿,顺便还对已经死了的王月梅说上一番,说她就是太刻薄了,看不起人,才会丢了命。
陈金花啐一口,大家做了几十年的街坊四邻,现在月梅人已经死了,你们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太过了?
我们不就是随便说两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没死的时候,做的事谁不知道啊,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一个妇人yīn阳怪气的说,金花啊,你这些年往月梅那儿可是砸了不少东西,如今她人一死,你也没的巴结了,心里不舒坦吧。
陈金花没动气,都是一个村子的,谁手上没捏着一两个事啊,大虎妈,说起巴结,我哪儿比的上你啊,你为了弄到半拖拉机的瓦片,把自个都送出去了。
妇人的脸立马就绿了。
虽然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事qíng已经过去有些年了,再被拎出来,她的脸火辣辣的,被当众打了一耳光。
还是你厉害,月梅以前当着你的面儿说你配不上老李,也就配跟麻子那种人过,你都能跟没事人似的,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其他人都看热闹,在那窃窃私语,一个个的都跟家里没事gān一样,闲的。
huáng单拉陈金花,妈,我们回去吧。
他不了解,有一种战争的双方都是女人,没有硝烟,只有唾沫星子,能把人活活气死。
陈金花笑了声,大虎妈,你提到以前,我才想起来一件事,你做结扎那会儿,还是我陪你去的,结果你半路上跑了,害得我一通好找,最后在山沟里找到你,当时你正扒着一男的裤腰不放,现在也想不起来是哪个了,就记得脸黑的跟块煤球似的。
周围有笑声,充满嘲笑。
村里谁不知道,张寡妇骚的要死,年轻时候骚,岁数大了也没变多少,成天往男的身上贴,还不准别人说。
张寡妇狗急跳墙,张口就骂,cao比的,陈金花,你再说一遍试试?!
huáng单的眉心顿时一蹙,这大妈的嘴巴怎么这么脏,他都想拿刷马桶的刷子刷几下。
陈金花不是吃闷亏的主儿,她不是以牙还牙,是双倍奉还。
张寡妇气不过,手往陈金花那儿抓。
那一瞬间,huáng单给陈金花挡了,脸上被挠出五条抓痕,他疼的啊了一声,弯着腰捂住脸不停吸气。
陈金花的脸色一沉,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她冲上去,对着张寡妇甩手就是一下。
场面混乱,拉架的,动手的,动嘴的,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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