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他那刀却萦绕着一股寒气。
别说没有什么身手的群众, 就连教头等人,都不敢轻易上去同他较量。
huáng单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他瞧着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妪,看不出来,瘦的皮包骨,胡说八道的本领真高,什么妖气入体,他在山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连妖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一抹刀光被太阳折进huáng单的眼里,他的余光扫过身旁的男人,对方对这老妪动了杀念。
huáng单对男人摇摇头,不能杀人,否则惹上人命,会有牢狱之灾。
可以事后再整一番。
刘楚的薄唇如刀锋般抿在一起,扫向被煽动的群众,克制住满腔的怒火,冷声道,大家静一静,这宋少爷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只要他没有犯法,就会受到国法的保护,神婆设的这口铁锅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一旦他死了,神婆就是杀人犯,而你们这些起哄的人就是从犯,我会将你们一一捉拿官府。
接着,刘楚便看着向他围来的教员,面露冷笑,抬头向着族长说道,宋族长,宋少爷虽是宋家的人,却也是朝廷的百姓,不知是你的家法大,还是朝廷的国法大?
面对刘楚的问题,族长的神色一沉,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家法比过国法还要大吧。
宋望不但妖气入体,而且与戴老板的失踪有着极大的关联,我们宋家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人,我想朝廷也不会纵然这样的人吧。
没错,没错,本神婆刚刚耗费了十年寿元,终于开天眼看了,这宋望不止是妖气入体,而且有怨气缠绕,定是有人命在身,很可能就是失踪的戴老板啊。
一旁的神婆见宋族长开口,顿时胆气也壮了起来,只见她得意的下意识捋了捋头上的小辫,却发现辫子刚被刘楚给砍断了,顿时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镇上的群众现在是最相信神婆的,她的话众人听的很清楚,这宋少爷有怨气缠绕,那十之八九就是戴老板的魂魄了,不然怎么会只有宋少爷一人回来,而戴老板却离奇失踪了呢。
族长向神婆投去赞许的目光,意思是你这天眼开的很及时啊,而神婆显然也是感受到了族长的赞许,得意的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本神婆法术无双,开个天眼像喝水一样简单的样子。
只是宋族长好像没看懂她的意思,还以为这老婆是在抛媚眼,顿时族长的脸上有些铁青,心想这老太婆都七老八十的,也太不自重了。
可惜众人并没有看到这怪异的一幕。
宋族长,你有点说的没错,宋少爷确实与戴老板失踪一事有关联。
刘楚突然就笑起来,我奉命调查戴老板失踪一事,而宋少爷是唯一的知qíng人,我现在要将他带走,日后官府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族长一言不发,那脸比茅坑还要臭。
似乎是没料到刘楚会半路杀出来,将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再翻出水花。
刘楚将目光看向神婆,警告之意明显,至于宋少爷是否有人命在身,那也要等衙门查清了才好定罪,以我看有些人妖言惑众,骗取百姓钱财,才是本捕头需要立即抓捕的。
神婆顿时心生不妙,连忙向小厮使眼色,呀,童儿,家里面刚炼的一炉九玄上清跌打痔疮丹快好了,我们速速回去,不要误了开炉的时机。
是。
小厮与神婆配合多年,十分默契,直接迅速跳上破牛车,载着神婆,在众人一片懵bī的目光中,迅速逃走,现场只留下一坨牛粪。
见神婆逃走,刘楚也没有阻止,他现在要做的是救下身边的人。
宋族长,今天这宋少爷我们衙门是一定要带走的,希望你不要阻拦,有些事qíng真的闹开了,我想大家都不会全身而退,你说对不对。
刘楚盯着族长,目光中带有一丝玩味的意思。
族长此时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那脸顿时就抽搐了一下,毕竟任何人都是有些把柄被官府捏在手里,何况神婆已经走了,法事已经无法举行,他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做出顾大局的样子。
好吧,宋望你们带着吧。
空地的大锅和柴火都撤掉了,人们心里的猜测却依旧存在,镇上的流言四起。
戴老板一日没回来,流言就会持续一日。
宋府大门紧闭。
huáng单洗过澡换一身长衫,喝两口热茶,从鬼门关走一回的感觉还在他的心里盘踞着,差点成了一锅水煮ròu。
刘楚一阵后怕,到现在,呼吸都没平稳,他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据我所知,那老妪还有后招,你会被人从锅里捞出来,丢进火里烤,整整烤上七日,再把你的骨骸泡进jī血缸里。
huáng单的喉结滚动,咽下嘴里那口茶水,你听过那个老妪?
刘楚摸着青年的手,略有耳闻。
她是附近一带最有名的神婆,传闻有户人家的儿媳连生了十个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生个男孩,到第十一胎的时候,婆婆跟丈夫凑钱去请她来作法,结果生的就是男孩。
还有个事,村里有个小孩持续发热不退,嘴里说梦话,浑身发抖,家里人找神婆来看,说是什么吓到了,魂丢在外面没回来,神婆作法,往锅里摆筷子招魂,小孩就好了。
huáng单说,误打误撞了吧。
刘楚的眼底浮现怒意,以前那些事,我不评论,今天那老妪说你身上有妖气,分明就是胡编乱造,要不是你的阻止,我当时就会把她丢进锅里。
huáng单说,现在你就在牢里蹲着了。
刘楚低着声音,管不了那么多。
反手握住男人,huáng单叹口气,这次他被捉,说是神婆指使的,其实是族长,那俩人之间的眼神jiāo流,他都看在眼里。
族长清楚,要是他出面,没有神婆管用。
神婆两片嘴皮子上下碰碰,就能将子虚乌有的东西变成铁板钉钉。
镇上的人全被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大家那么容易被煽动?
刘楚说,每个地方都有人把心愿寄托给神明,以为神婆可以跟神明沟通,人们需要,神婆就会有很多,靠这个来获取利益,在那些愚昧的人心里,他们说的,做的,全是对的,甚至宁愿相信神婆,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人。
我处理过一个案子,有对夫妇一年到头都在吵架,村里的神婆说是家里老人身上的浊气太重,影响了家里的风水,夫妇俩就把老人偷偷杀了,还是老人的儿子主谋。
huáng单毛骨悚然。
人心比妖魔鬼怪都要可怕。
所谓的神婆就恰好利用了这一点。
刘楚的目光从huáng单身上移开,停在虚空一处,况且,这世上的真真假假很模糊,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经过人一传,再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群体恶意添油加醋,扭曲是非,真的会变成假的,假的会变成真的。
他的唇角讥诮的一勾,也许好人会被当成坏人打死,永世不得超生,而坏人,却能受人敬重爱戴。
huáng单看去,男人已经敛去所有qíng绪,那种神婆总会有露馅的时候吧?大家还信?
刘楚摸摸青年的头发,我的大少爷,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是我们不能要求其他人也像我们一样,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标准。
huáng单想了想,认同男人的每一句话,不说这里,他那个世界也有。
要是在论坛发个有关迷信的帖子,搞不好就会被喷死。
刘楚冷哼,我不会放过那个老太婆的。
huáng单放下茶盏,把那个老妪杀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真正要杀的是在人心里作祟的妖魔。
短暂的安静之后,刘楚问他,昏迷之前,你在做什么?
huáng单说,我喝完药就睡了。
刘楚的眉头一皱,药都经过了谁的手?
huáng单说,我的生活起居是娟儿负责,药也是,平时都是她端给我。
刘楚眯了眯眼,娟儿吗?
huáng单说,即便是那药有问题,导致我昏迷不醒,也不会是娟儿gān的,她没理由害我。
刘楚啧啧,大少爷,人心隔肚皮,即使是同chuáng共枕的夫妻,至亲,兄弟,都有可能在背地里陷害你,趁你不注意给你致命的一刀,更何况是非亲非故的一个丫鬟。
他看青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单纯不经世事的孩子,充满怜惜,也有担忧,你要明白,利益能让一个人变成一头畜生。
huáng单望着男人,半响才说,你这个说法,我以前听过,世上的所有人和事,都具备多面xing,你说的,只是其中yīn暗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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