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娇在huáng单耳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慰他,怕他在考试前胡思乱想。
huáng单说,没事的。
沈良走过来,舒然,你的进步很大,超过我的想象。
林茂勾他的脖子,是啊是啊,我也那么觉得,舒然,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兄弟几个。
周娇娇说,舒然跟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考完单招就回去补文化课了。
言下之意是,到时候谁还记得谁啊。
林茂笑嘻嘻的说,娇娇同学,舒然跟你好像也不是一个学校的吧。
周娇娇失落的垮下脸,什么也没说就背上背包走了。
huáng单把削好的铅笔放进笔袋里面,之后就去检查工具箱里的画具,颜料都是一样的,没做记号,有人偷拿了用也看不出来,他已经掉了两盒了,一盒白的,一盒黑的。
这事huáng单没告诉别人,林茂都不知道。
刘老师去拿扫帚进来扫扫地上的垃圾,对huáng单在内的几个人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路上慢点。
huáng单他们跟老师打了招呼离开。
第二天早上,huáng单被林茂拉起来,叫上沈良一块儿去了画室。
这个点还早,学校里有点儿冷清,大学生们都在宿舍里睡觉,还不到起chuáng的时候。
林茂羡慕的说,明年要是能考上大学就好了。
huáng单说,大学不轻松。
林茂深呼吸,扯淡呢,大学巨轻松的,沈良他哥就是那么说的,还说每天都很无聊,没什么事gān。
沈良说,是很无聊。
huáng单换了个话题,去买早饭吃吧,肚子饿了。
林茂在口袋里掏掏钱,把几个钢镚抓住数了数,买了玉,日子没法过了,我爸说下个月才会给我打钱,兄弟们,施舍我点呗。
huáng单无能为力,借林茂一百已经是极限了,他这个月都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林茂也知道室友的qíng况,就可怜巴巴的望着沈良,嘴里还说着屁话,你还记得班主任说过的一句话吗?他说同学之间的友谊无价,我们走出校园,立足于社会,见了面还是同学,应该要互相帮助,这样才对得起度过的三年高中时光。
沈良懒的再听林茂放屁,施舍给了他五块钱。
林茂立马把五块钱的纸币接住,夸张的哽咽,谢主隆恩。
沈良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林茂哪儿管有没有出息,肚子能填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顿早餐吃掉了五块钱的三分之一,还从沈良那儿拿了两个包子,从huáng单那儿拿了一个馒头。
huáng单买了杯豆浆边走边喝,到画室的小院子门口时已经见底了,他把杯子丢进唯一的一个垃圾桶里,跟上了沈良和林茂。
画室的门开着,刘老师在里面,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林茂进去就看地上的那几个画板,见到上面的画都有脸,他的嘴里哼起了小曲儿,果然,那王八蛋昨晚没有搞破坏。
沈良在林茂后面进去,他还没看到画板,只觉得刘老师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太对。
跟沈良并肩走进画室的huáng单比他更早发现,几乎是在见到刘老师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茂后知后觉,老师,怎么了?地上的画不都好好的吗?
刘老师说,你看那是你的脸吗?
第75章 他们没有脸
林茂的父母都是高鼻梁,双眼皮, 五官端正, 可他丝毫没有遗传到父母的优点,小时候父母里面的谁开玩笑说是从菜地里, 或者是地沟里把他捡回来的,他会信, 也难过好久。
因为全家就他长的最差。
渐渐长大了,林茂知道, 他还是有点像他爸的, 就是好基因没传到他这里,有类似qíng况的人还不少, 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悲剧。
林茂的眉毛粗又短,也很浓密,他是单眼皮,眼睛很小,细细的一条,眉眼之间有几分狡猾的意味,第一眼看去,会让人有种小心思很多的感觉。
可地上的几幅画里,那人脸上是刀削的眉毛, 眼皮内双,眼睛的形状偏长, 眼尾的弧度往下走,右边的眉毛里有一颗黑痣, 眉眼带着英气,显得正直而又善良。
画室里被一种诡异的气氛围绕着。
huáng单跟沈良两个人看到自己昨晚画的画,都变了脸色。
人头写生时,一个人的神韵全部展现在眉眼当中,这块区域改了,换了,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不是林茂的脸。
huáng单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嘴里的豆浆味儿还没散掉,他蹲下来拿走自己的画板,手指摸着被改掉的人脸,指腹感受上面的触感。
是铅笔排的线条,摸上去会沾到很多铅笔灰。
huáng单试图去幻想那人画画时的qíng形,却发现无法做到,像是遭受了什么东西的阻拦。
其实他要完成任务,这种事继续发生会比较好。
这样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离躲藏在暗中的目标越来越近。
在夏唯最后一次当了模特,脸没了以后的这些天,画室里风平làng静,huáng单照常画画,内心是很焦急的,他迫不及待的等着怪事发生,没想到今早就出现了。
对象是林茂。
这个结果在huáng单的意料之中。
夏唯,林茂,沈良三人是同班同学,一个贫困县的,一个死了,是自己杀了自己,死前做模特的时候没脸,一个做了两次模特,一次没脸,一次脸不是自己的,目前还活着。
按照顺序,林茂后面的第四个就是沈良,huáng单要看看,到时候他的脸还在不在。
这种怪事发生的很有针对xing,没有任何的遮掩,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宣告,对方在说我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没有人可以阻止。
huáng单把沈良跟林茂他们两个圈了起来,不过这是暂时的,不到最后解开谜团,答案很难说。
嘭
一块画板被踢了出去,重重翻了个跟头,林茂一脸吃了屎的表qíng,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愤怒的吼起来,卧槽,谁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人说话。
林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他失去理智,开始在画室里发疯,把地上的画板踢的踢,踩的踩。
刘老师走出画室给张老师打电话,结束通话后没回去,进了旁边的小工作室。
huáng单抬手敲门进去,老师,画上的是谁?
刘老师深坐在木椅里面,隔着杂乱的画看他一眼,不知道。
huáng单的眼睛微睁,快速掩去神色,会不会是画室里面的人?人头写生跟真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不会一模一样。
刘老师说不是,语气是笃定的,要是画室里的人,老师能看出来。
huáng单说,那就奇怪了,对方前几次把我们画的脸擦了,这次没擦,而是改成另一张脸,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老师揉眉心,长长的叹口气,老师也很费解啊。
他似乎正在陷入某个时间段的回忆当中,又很快从里面出来。
huáng单捕捉到了,老师,昨晚画室的门锁了吗?
刘老师说锁了,我亲自锁的,走之前也检查过,不会有什么问题。
huáng单探究的目光盯着椅子上的男人,三十来岁的大学老师,算是年轻的了,穿着是一个异类,天气转凉了,他还穿着一身长衫,布鞋。
现在的时代不同以往,追求时尚新鲜的东西,想买到纯手工的老布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老一辈的人来做,huáng单第一次穿越去了乡村,他穿的就是这种布鞋,鞋底不好纳,要拿大针一针针的戳,做鞋帮子更是有特定的步骤,还要糊报纸,糊好几层。
huáng单心想,这个刘老师家里有一个手巧的亲人,也很爱他。
刘老师换了个坐姿,还有事?
huáng单回神,目光里的探究没有收回,老师,要报警吗?
刘老师说不用,晚点张老师会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工作室腾出来,放进去一张chuáng,轮流过来值班,要么就把画室的锁换掉。
huáng单了然,如果报警,事qíng传开了,对画室的名声不好,明年搞不好就开不下去了,那两个老师就少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刘老师叹口气,好了,你去安抚安抚林茂吧。
huáng单应声走出工作室,他没立刻回画室,而是站在小院子里面,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墙上有不知道谁弄上去的颜料,五颜六色的,角落里堆放着脏破的水桶,开叉的画笔等物品,都是是上一批学生留下的,还有几块布满脏污的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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