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猝然抬起头,眼睛猩红一片,谁他妈的说要找你了?走吧,快点走!
huáng单难过的说,我不想走的。
陆匪趴在青年的心脏部位,听着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没良心季时玉你真没良心说不想走,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他抓住青年的手放在唇边,我知道你坚持不下去了,我都知道的,季时玉,再坚持一下,算我求你了,求你了
huáng单睡着了。
第二天,huáng单一边的身子就没了知觉。
雪后放晴,从外面看,城堡华丽而又壮观,谁也不知里面如同一座坟墓。
最严重的后果还是发生了。
huáng单的身体不能动,听不见,看不见,说不了话,吞咽困难,他的意识是清醒着的。
陆匪的qíng绪越来越bào戾,他把家里砸的一片láng藉,而自己就蹲在那片láng藉里面痛哭。
没人骂他,他也就无所谓了。
柴犬都不敢从陆匪身边经过,老远就绕开了。
小年夜那天,陆父陆母接到陈秘的电话,才知道出了大事,他们二老急忙从家里赶了过来。
陈秘把事qíng说了,无非就是有个生命没了,
陆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匪呢?我儿子人呢?他在哪儿?
陈秘说在楼上。
陆母跌跌撞撞的跑上楼,陆父在她摇晃时及时扶住了她,慢一点。
老板不开门。
跟过来的陈秘yù言又止,他的样子很不正常。
陆母慌了神,什么叫不正常?
陈秘回忆前不久的一幕幕,心底依旧发凉,她带着几个医生过来,到这儿时,人已经死了。
老板却硬是说他怀里的人没死,还有气,他大声吼叫,当时那模样,像极了疯子。
做了次深呼吸,陈秘书描述了一下看到的qíng形。
陆母闻言,整个人都炸了,她扭头看老伴,布满皱纹的眼角湿润。
那孩子最初像模像样的叫我给他一年时间,前段时间我让他离开,他不肯,现在这算什么?自己命薄享不了福走了,为什么还要祸害我们家?他到底是什么居心?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陆母大力拍着门,气的浑身发抖,陆匪,你给妈把门打开!
陆父叹口气,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说这些gān什么?
gān什么?你说gān什么?
陆母瞪着他,你没听陈秘说吗?儿子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陆父抹把脸,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那孩子就是再有什么不是,也怪不上了。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事,多说少说都没区别。
陆母在门外来回踱步,老陆,我们虽然对他不满意,可也没有真的怎么着他,这都是他的命。
陆父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说,这也是儿子的命?
陆母一下子就失去了声音。
三十而立的年纪才遇上一个喜欢的人,结果刚拥有就失去了,所有的憧憬跟规划都变成一堆浮光泡影。
人都不在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这样巨大的打击,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陆匪不吃不喝,也不cao办后事,就那么把自己跟一具尸体关在房间里面。
陆父陆母哪儿都没去,就在门外守着,不停对门里的儿子说话,嗓子哑了,人晕过去,醒来了继续喊。
第三天,房门开了。
不是陆匪从里面打开的,是陆父终于指使动了保镖,让对方跟另外两人轮流将门踢开的。
保镖犯了大忌,没有雇主的命令就私自行动,这在业界是决不允许的,却不得不被形势所迫。
他们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硬汉,在看到房内的场景时,愣是倒抽了一口气。
头发白了大半的雇主靠坐在chuáng头,青年躺在他的怀里,脑袋搭在他的肩头,他搂的很紧,眼神空dòng,面部呈现了死灰色,浑身被臭味笼罩。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chuáng上不是一具尸体,是两具。
陆父的眼睛充血,老的不成样子,我跟你妈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折腾自己,你是存心要我跟你妈活不成是吧?
陆匪没有反应。
陆父声泪俱下,儿子,你跟小季缘分不够,跟你跟他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你想开点吧。
陆母比老伴狠,她在门外气过恨过怪过怨过,现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就指着桌角说,陆匪,你要是不想你妈撞死在这里,就立刻把季时玉的尸体放开!
陆父拽住老伴的手,都这时候了,你还添什么乱啊?
陆母直接就挣脱开了,她冷笑,儿子人不人鬼不鬼,家也没个家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爸,妈,你们别吵到他。
这是陆匪在青年离开后说的第一句话,喉咙破裂的厉害,每个字里都带着血腥味。
陆母忙哄道,好,妈跟你爸不吵了,你把他放下来。
陆父也附和着说,儿子,把小季放下来吧,他那个姿势会不舒服。
说完了,他就跟老伴一起屏住呼吸,希望儿子能走出来。
儿子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就这么栽趴下了。
几分钟后,陆匪抱着青年的手臂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两个保镖上前,一边一个将雇主钳制。
陆匪严重脱水,这几天都在自毁身体机能,他挣扎几下就昏死了过去。
等到陆匪醒来,爱人已经埋在了地底下,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块冰冷的墓碑。
从那以后,陆匪就再也没有露出绝望的表qíng,他的生活又变的忙碌,吃在公司,住在公司,谁看了,都觉得他是在消耗生命力,不想活了。
chūn去秋来chūn又回,一年在弹指间结束,新的一年在弹指间到来。
如果没有值得停下脚步的人和事,一年就是两个字而已。
章一名去公司找陆匪,隔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看他,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过了四年多。
陆匪把文件整理了丢一边,有案子?
章一名说没有,他喝了口咖啡,自嘲的笑笑,去年我不是中了一枪吗?腰伤到了,我爸明着还让我继续在局里gān事,暗地里什么都不让我gān,我就是个废人。
陆匪说,他是为你好。
我知道。
章一名放下杯子,手撑着额头,可是我有手有脚,让我当一个废人,这不是比死还难受吗?
陆匪深坐在皮椅里面,面部被烟雾缭绕着,神qíng模糊不清,有人照顾不好吗?
章一名说什么好的,他脱口而出,我又不是小季
话声戛然而止,章一名差点咬到舌头,真他妈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他僵硬的笑,抱歉。
陆匪面不改色,似乎那个姓跟称呼已经让他陌生,记不得了。
章一名看老友这样,心里不但没松口气,反而更担忧,他沙哑着声音,陆匪,有什么都别憋在心里,会憋出问题的。
陆匪对着烟灰缸弹弹烟身,轻描淡写道,我能有什么要憋着的?
章一名说,晚上一块儿吃饭吧,挺久没凑一桌了。
陆匪揉眉心,今晚不行,我有饭局。
那算了,下回吧。
章一名拍拍老友的肩膀,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安慰的话在当年显得苍白,如今更是可笑。
存在过,就一定会刻下印记,不能抹去,只能jiāo给时光啃噬。
同年四月里的一天夜里,陆匪接到了一通电话,章一名打的,他在电话里说,陆匪,我没爸了。
陆匪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章一名语无伦次,说他爸摔了一跤,脑溢血没抢救过来,他晚上还跟我说好了,明天要给我做几个菜让我尝尝鲜,怎么这么突然?陆匪,太突然了,我我像是在做梦
陆匪坐在chuáng头,耳边是章一名的哭声,他摸到烟盒甩出一根叼住,拿了打火机点燃。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戒烟,可如今没人管他了,就这么着吧。
陆匪沉默着吞云吐雾,一根燃尽了又去点一根,他没有安慰章一名,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堵住空dàngdàng的心口。
那里空了就是空了,风雨冰霜都会占据每一个角落,唯独不见一寸阳光。
每时每刻都有新生命降临在这个世上,伴随着期待跟欢笑,也有人离世,却只有痛苦跟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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