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经,有文臣赋诗,以莲花相比。
看着她俗艳的妆容,有些厌恶。这样的人,也配比我高洁的莲花?
我闭上眼睛,梗过脖子:婉儿觉得,六郎并不像莲花。
哦?那婉儿觉得,像什么花呢?
武则天似乎心情很好。
我睁开眼睛,平复情绪,才淡淡道:像jú花。
jú花?
武则天愕然。
打死她也想不出这jú花的含义。
我心头微慡,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拱手启奏:婉儿有要事要向陛下启奏,不知可否让这两朵jú花暂避一时?
武则天笑意不改,沉吟了片刻,道:无妨,婉儿想跟朕讲解那段诗词?朕刚好让小六、小七听听,好使她们也感染点风雅,像你一般。
像我一般?
您确定您不是在骂我?就这两只庸脂俗粉!
我再度平复情绪,才能做到云淡风轻:婉儿所禀奏的,是朝廷政事。
哦?朕的上官大人不是专心著书立说么?怎么又关心起了朝廷政事?
我语塞。
沉默着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将这口气化解,正色道:陛下,此事事关太平公主,和陛下的千秋基业。
你对朕的太平,倒是挺关心。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可是,我分明还说了后半句:陛下的千秋基业!
好么?
陛下的千秋基业。
我重复。
她望着我,我望着她。
原本以为她会责怪,甚至是发怒,所以我本打算赌气地回以挑衅的目光。
可,她的眼神里,分明没有责怪,也没有发怒,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复杂。
☆、第34章 水瓶武则天(十五)
终于,她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张氏姐妹说的。
她二人闻言,乖巧地告退。只是在与我擦肩的时候,眼里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我突然一怔。
是不是,每一个位置,都只能允许一个人存在?
不管是武团儿、冯小宝、我、张氏姐妹,乃至谢瑶环。
许久不见,你倒是养出脾气了。
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chuáng上。
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悦,只有一丝隐隐的无奈与纵容。是的,隐得很深的一丝,如果不是我跟随她多年,都听不出来。
可就是这一丝温暖,彻底将我击溃,让我武装如冰霜的心,被融化、变软。
眼睛,莫名就红了。
说吧,你来找朕,到底所为何事?
淡淡的声音响起,竟是许久不曾听闻。
我深吸一口气,才回过神。认真禀奏:陛下,婉儿认为,谢瑶环并不值得信任?
哦?
依然是看不出喜悲的淡淡语气。
深知她的脾性,我没有停顿地继续说下去:那谢瑶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公主,成就自己的功绩。当初,她甚至为了结识公主,向她献计,让您bī武攸暨杀妻。由此可见,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那个计策不错,起码不至于委屈了太平。至于心狠手辣,呵呵,婉儿,你跟了朕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不对敌人狠,敌人就对你狠?
她不变的神色,让我气窒。
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加重砝码:可是陛下您知道吗?她如今是太平公主府的常客,甚至甚至私下诱拐太平,与她与她行那chuáng笫之欢真正是,胆大包天!
太平早已不是孩子,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哪里用得上lsquo;诱拐rsquo;二字。她是一个成年女子,跟自己所爱的人行chuáng笫之欢,也很正常。毕竟,相比于她那两个丈夫,这谢瑶环倒真不算委屈她。谢瑶环敢爱敢做,有何不可?
随口就来的淡淡反驳,让我差点心肌梗塞。
以前随侍在她左右时,与她每每议论人事都能一拍即合,从未这般被全盘反驳过。
如今,竟为了一个谢瑶环,她完全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虽然知道自己幼稚,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陛下难道真的觉得谢瑶环有能力持尚方剑巡按江南?
有何不可?
她太年轻。
有志不在年高。
她自负骄狂。
自古恃才都傲物。
她经验尚浅。
所以需要去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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