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沐斩钉截铁的回答，焱尊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得捏紧，眼中浮起疑虑。
    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有任何征兆的递交了申请书，为什么？
    不明白她突然的行为，焱尊的视线落在她一张无波的脸上，忍不住问出口，“你说的私人原因是什么？”
    就是装的再无所谓，做好了多大的心里建设，当焱尊问起时，夏沐故作冷静平然的面上还是有一丝龟裂。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使劲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身体上的痛去转移心脏那里的难过。
    她卑微自嘲的想，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多残忍。
    当初不愿意来云帝的担忧果然还是发生了，来云帝之前，夏沐安慰自己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可是结果证明，事实比她想的更糟！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可是昨天曲悠涵的那番话让她明白，她忍不了！
    喉头像是哽了一口气，夏沐自嘲的勾唇，“你不是也不想看到我吗？”
    过了很久才等到答案，却没料到是这样一句话。焱尊愣了愣，薄唇微动，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才开口，“是啊，可是这是两码事，这份申请书我不能批。”
    夏沐甚至来不及难受他说的“是啊”，对于后半句话不理解的睁大眼，“为什么？”
    男人冷哼了一声，“当初你上交名字的时候没有看上面的注意事项吗？”
    夏沐一脸茫然，什么注意事项？
    焱尊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压根没看，眸子深处掠过满意的痕迹。抬起手，把桌子上刚才命助手打印出来的复印件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看。
    夏沐满头雾水的拿起来，先大致看了眼是什么东西，然后便发现，自己是见过这张纸的，不，确切说是见过这个的原件。
    这是当初递交给云帝学习名单的那张纸，是她亲自填写交给了云帝的人，在乙方签名的一栏里还有她的签名。
    不过她当时为了人选而焦头烂额，没有注意到上面还罗列了一堆条条框框，十几个注意事项。
    这张复印件上，有一条的前面用记号笔打了个对号。
    上面写着：乙方公司选定人选确认上交后，在学习期间不能中途换人，时间为一个月。如果违背，甲方有权决定是否继续和乙方公司的合作。
    那不就代表，她必须待满一个月才行！
    夏沐她看向漫不经心翻看文件的男人，问：“我今天递申请书的时候没人说，而且，如果不可以换人，为什么有可以申请换人的表格？”
    “那是以前的，现在改了。”凉凉的回答。
    夏沐无言以对，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又仔仔细细的读了两遍，没有发现漏洞或者能钻空子的地方。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本来以为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她填了表，交上去，上面盖个章就行了。之前她还专门问了下这个要给谁批准，对方说这种程度秘书看了就可以了。
    她见如此简单，以为今天就能走，刚刚在下面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没想到今天走不了，之后半个月都走不了。
    明明说的是秘书，怎么最后到了他的手上？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夏沐话刚出口便被男人打断，“最近，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就要开始运行了，希望夏小姐多上点心，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想要换人就是心思在别的地方了？
    夏沐还想再挣扎一下，焱尊却先一步开口下逐客令，“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夏沐见这事已经到没得商量的地步，泄气的垂头，转身准备走又被叫住。
    焱尊敲了敲桌面，“把这个拿回去。”
    夏沐望过去，是她的申请书。
    她又折回去拿走自己那张等同于废纸的申请表，走出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落寞的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里。
    助手看见夏沐，站起来，“夏小姐。”
    夏沐点点头，刚想同他说“我先下去了”，耳边一道不满的尖锐声音响起，“你来这做什么？”
    她望过去，曲悠涵就站在几步外，眼神不善。
    昨天的教训让曲悠涵长了记性，她怕夏沐动手，和她保持了距离，没有上前。
    助手见曲悠涵这样，怕她刁难夏沐，不等夏沐说话，就回答，“是总裁让夏小姐上来的。”
    曲悠涵听到云煜晨亲自召见夏沐，脸色变了变，有些迁怒于他，低斥了句：“谁让你多嘴了！”
    这话一说，助手只得闭上嘴。
    夏沐见助手因为她被训，不想他难做，没有理会曲悠涵，跟助手淡淡说了句，“我走了。”
    反正，她也不想去看曲悠涵和焱尊在一起的画面。
    想到这里，夏沐立刻就抬脚离开，脚步隐隐的还有些急。
    曲悠涵待夏沐离开，扭头问已经坐回去办公的助手，“煜晨叫她上来干什么？”
    助手眼睛一转，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她进去了多久？”
    “十几分钟吧。”
    曲悠涵有些烦躁和担忧，会不会是昨天自己跟夏沐说的那番话被拆穿了，可是看她刚才的样子，不太像。
    她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本来让妈咪怂恿云家那群人让她进云帝给煜晨当秘书，是为了跟他联络联络感情，顺便赶走别的女人，可是现在，就算在同一层楼，她连见他一面都难！
    曲悠涵忿忿的跺了跺脚，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助手一直埋着头办公，听到曲悠涵离开的声音，才抬起头。
    他看了看已经闭上的电梯门，然后又看向曲悠涵的房间，心中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他没有告诉曲小姐夏小姐上来的原因，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好奇总裁有没有同意那份申请书，因为通过总裁吩咐他的事他就猜到，总裁不会让夏小姐离开的。
    手边放着夏沐没上来之前加急复印的原件，助手看着上面注意事项里被他匆忙加上的一条，像是确定了什么似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