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印符联手，回天之术
    凝魂聚元符。
    这是月品一阶的治疗性符篆，但是跟正气符和祛噩治疗性质不同，它不具备直接治病的效果。
    反倒跟禁锢邪气暂时保命的封邪符类似，不过封邪符是针对阴邪的东西，比如封住阴气、剧毒等等，凝魂聚元符则是针对内外创伤：它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保住伤者的灵魂不散、心跳不停，只要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凭这道符篆就可以绝对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不会死翘翘。
    为什么不使用直接治疗的符篆？
    原因很简单。
    项伯的伤势太严重了，内伤和外伤都非常严重，也都是极其致命的。偏偏他目前掌握的治疗符篆中，都是治疗妖邪之气和内部疾病的，却没有一种能够治疗外伤，所以他必须找其他帮手。
    这边凝魂聚元符刚打出去，祛噩符紧随其后脱手而出。
    奇迹发生了！
    项伯依靠意志力撑到返回沈家，一是为了再看一眼被他视为亲人的姐妹俩，二是为了把重要消息带回来。没回到沈家之前，意志力让他坚持着活下去，见到沈暮云之后这股意志力消失了。
    他残存的那么一点生命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顶多撑到说完最后几句遗言。
    可是，随着两张符篆释放出去，他细若游丝不断减弱的气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强了一些。
    凝魂聚元符保他一个小时内不死。
    祛噩符则让他的内伤逐步恢复。
    不过也仅限于此，不说凌霄无法治疗的外伤，单单是内伤也很难治愈，只因项伯的伤势太严重。
    此外，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以前的符篆所剩无几，其中也包括祛噩符，偏偏以项伯目前的伤势程度，一张祛噩符远远不够用。
    两张！
    三张！
    四张！
    仅剩的四张祛噩符全部打出，项伯的气息又有了一些好转。
    哗啦啦……
    凌霄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手术台，也不管上面摆放的是些什么东西，胳膊一扫全都推落在地上。
    手术台上很快摆放了一堆玩意，没人知道那些东西是哪来的。
    沾了墨水的毛笔，迅速在一张白纸上书写，漂亮的小楷印在纸面上。
    呼……
    对着白纸上未干的字迹吹了口气，他随手把那张纸递给沈暮云：“按照上面去抓药，怎么熬药不用我教吧？”
    “明白！”
    之前哭得肝肠寸断的沈暮云，重新变得干净利落雷厉风行，只因从凌霄的言行和项伯的好转情况，她看到了救活项伯的希望，因此现在要做的不是伤心欲绝放声痛哭，而是好好配合师兄救人。
    “小子，我知道你能救活我，可是……”
    凝魂聚元符和祛噩符相辅相成，虽然治不了外伤，内伤却已经好了一些，项伯的声音稍微有一些力气了，也不再像起初那样吞吞吐吐：“我是武者。一个筋脉破碎丹田尽毁的武者，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那边给沈暮云开了药方，正准备临时制作祛噩符的凌霄，听到项伯这句话直接傻愣在当场。
    武宗不擅长治疗，但大多数道门却擅长疗伤，其中有一些门派疗伤法术之强，但凡只有一口气就不会死。
    曾经作为剑阁的核心精英，项伯又怎么会不知道？
    凌霄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能救活他，而是他根本不想继续活下去。
    他是武者。
    这么多少以来，他一直把守护沈家当做使命，可如果他不再是武者，而是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呢？
    失去了武者的强大能力，失去了守护沈家的能力，像个残废一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筋脉破碎！
    丹田尽毁！
    听到这句话，凌霄心里不由一个激灵：别说是以战斗为主的上清道宗，纵然以治疗之术闻名修道界的药宗，也决然不可能治得好——这种伤势是无药可医的，两种伤势中的任何一种，都会让绝世高手变成残废。
    “听我跟你说正经事，然后……别救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项伯神情黯然，喃喃道：“既已失去了守护沈家的能力，继续活着只会是暮云和霓裳的拖累。”
    “别说了。”凌霄叹了口气。
    “你仔细听好了……”
    “我让你别说了！”
    凌霄突然满脸激怒，双眸中精光闪烁着盯着项伯，厉声喝道：“在你决定不惜生死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佩服你的，可是现在……你到底有多自私？口口声声说什么，失去了守护沈家的能力，不愿意拖累她们姐妹，这些还不都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考虑？你看到暮云刚才哭成什么样了吗？你知道你死了她会有多伤心？我就想不通了，沈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就算你变成残废躺在床上起不来，以沈家的财力物力照顾你，好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吧？”
    “可是……”项伯愣住了。
    “可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心，根本不在乎她们姐妹。”
    毫不客气打断项伯的声音，凌霄冷笑连连：“她们早已把你当成亲人了，你就那么希望她们陷入，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无力守护沈家，所以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难道你以为，她们姐妹在乎你，是因为你对沈家有没有价值？你太辜负她们对你的感情了！”
    项伯愣住了。
    那只没有瞎掉的眼睛里，有一抹泪光隐隐闪动。
    他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小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救活我！”
    听到这句话凌霄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坚定的说道：“放心！上清道宗擅治内伤，清微门擅长治疗内伤，等一会玄月就过来了，由我们二人联手，但凡你还有一口气在的话，想死都难！”
    空白符纸摊开在手术台上，蘸满了火云砂的狼毫笔，注入灵力后勾勒出一个个怪异的符号。
    祛噩符是星品符篆，理应用赤血朱砂制作。
    然而，当凌霄达到了月品修为，以品质更高的火云砂制作，其功效也将大幅提升，疗效也会更加显著。
    那位声称项伯无救的医生，在国外有不小名气的医学博士，早已变成一尊不会动弹的木雕。
    这怎么可能呢？
    按照项伯的伤势，以及他先前的生命体征，最多只有几分钟可活。
    现在……
    他非但没死，反而生命力越来越强了，简直匪夷所思！
    因为之前那个私人医生，勾结外人做内应最终自杀，新医生来沈家还没多久，他对凌霄的了解少之又少。
    这一刻，他被彻彻底底惊呆了。
    当他一开始看到凌霄拿着符篆，若非现场情况紧张，他甚至会笑出声来——敢情这家伙是个神棍！
    现在他却没有那种想法，他觉得所谓的医术、科学，全特么都是扯淡，世间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能力。
    只是，凌霄给他带来的震撼，远远比不上后来的玄月。
    毕竟上清道宗擅长治内伤，除了释放符篆时的光影效应，医生只是看出项伯的气息逐渐增强。
    玄月呢？
    接到凌霄的电话之后，她和莫云枫很快就来了。
    这位医学博士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男一女双手结出五颜六色，以光芒组成的神奇而又神秘的符文。
    当印法落在项伯身上，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刀剑、子弹、爆炸造成的伤痕，竟然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
    无数小肉芽慢慢的长出来，就好像很多蠕动的小虫子，伤口就那么神奇的快速愈合。同时，项伯体内传来一连串咔吧咔吧的声响，那些断裂的骨骼慢慢拼接起来，断裂处逐步吻合重新生长。
    这特么是在拍魔幻电影呢？
    玄月和莫云枫不断释放印法，凌霄则是把新制作的祛噩符，一张又一张不要钱似的打出去。
    “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莫云枫一边释放印法，一边目瞪口呆的呐呐道：“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换成我早就死了……”
    看到外伤恢复得差不多了，由莫云枫一个人释放印法，玄月走到床边伸手扣住项伯的手腕。
    片刻后，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喃喃道：“眼球已经坏死了，那只眼睛没办法复原，关键是……经脉和丹田都毁了。”
    治疗是建立在一定前提之下的，比如清微门治疗外伤，只限于破坏性的撕裂、洞穿、骨折等等：胳膊被砍了一刀能修复，如果整条胳膊都不见了，那是绝不可能再生的，项伯的左眼也是如此。
    眼球都没了还怎么治疗？
    至于经脉和丹田的问题，则已经脱离了内外伤的范畴，任谁都不可能治得好——项伯一身武学势必彻底丧失。
    “能活下来，我就很满意了。”
    项伯露出一抹笑容，躺在床上朝玄月和莫云枫拱手：“两位救命之恩，恐怕……这辈子无力回报了。”
    尽管内外伤恢复了大半，但是异常沉重的创伤，会造成精气神的极度耗损，因此未来一段时间还需要修养，并且辅以凌霄开的中药。
    不多时，沈暮云端着熬好的中药跑来，连沈霓裳接到电话，也直接翘课从学校里跑回来了。
    对于她们姐妹二人来说，项伯不是沈家的仆人，也不是什么管家，而是她们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前辈，你可以说了。”凌霄抹去额上的汗水说道。
    “说什么？”
    项伯一愣转而回过神来，仅剩的左眼中闪烁着，无以复加的仇恨：“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