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在确认苏向阳将苏敏仪的东西都带过来之后，就和张勇挂了电话。
    说来也巧，苏向阳这次来京城，随身就将苏敏仪死前留下的相册带了过来。他原本是想随时翻出来纪念，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
    “张警官说，敏仪在遇害之前交了一个男朋友，苏爷爷，你知道吗？”秦婷询问苏向阳。苏敏仪谈朋友这件事，她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过。
    苏向阳听秦婷这么问，眉头皱起道：“难道是那个人？”
    “谁？”秦婷心里提起。
    苏向阳道：“敏仪在去世之前的三个月说是工作原因，频频来京城。当时我不放心她，所以派了人跟过她一段时间。派去的人见她跟一个男人有过接触，给我拍了照片，但是我后来查过，并没有发现不对，也就没有在意。”
    秦婷道：“苏爷爷，你现在还有这个人照片吗？”
    “有。”因为那张照片上苏敏仪笑得很开心，所以苏向阳留了下来。他拿过相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的照片看起来比其他照片还要旧一些，可见经常被人拿出来看。
    看着相册上的人，秦婷愣住，“怎么是周教授！”
    苏向阳讶异道：“你认识他？”
    秦婷仔细辨认照片上的人，虽然照片上的人比现在年轻，但是轮廓上看起来的确是周永恒没有错。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个人的表情似乎更加生动，不像周永恒那么呆板，眼神也更加活。
    秦婷皱眉道：“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但是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苏向阳道：“当时我查到他正在瑞士留学，临时回国办手续，和敏仪也不过是见了两三面，并没有可疑。”
    秦婷看着照片道：“苏爷爷，我需要先拍一张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苏向阳点头。秦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因为这个发现，她不自觉的有些后背发凉。当自己认识的人，完全变成两外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会让人阵阵毛骨悚然。
    秦婷也顾不上贺鎏阳能不能接通，直接先打给了他。
    现在，他是最能让她完全相信的人。
    所幸，这次电话通了。
    “鎏阳，我发现了一张敏仪生前的照片。照片上有周永恒！”
    电话那头，贺鎏阳正拿着资料往准备离开，听到秦婷这么说，停下，看向周永恒道：“那个人不是周永恒，你把照片发过来，我拿给他确认。”
    听贺鎏阳这么说，秦婷愣着道：“你现在在周教授那里？”
    “嗯。先把照片发过来，一会儿再告诉你。”
    “嗯。”秦婷照片发了过去。然后等着贺鎏阳的回复。
    贺鎏阳打开照片，上面的苏敏仪一身职业装，姿态纤弱，长发拉直垂在身后。那日阳光不大，微风徐徐。发丝被吹得微微撩起，她抬手轻拢头发于耳后，脸上透着娇羞又明艳的笑容。
    与她相对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他长相并不出众，但是笑容温和，那双眸子灵动看人的时候很是专注。
    这两人只是在街头站着，就让人觉得舒服，羡慕。
    “秦婷怎么会有我弟弟的照片？”周永恒一看就辨认出了自己的弟弟。他有双胞胎弟弟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也很少人能够分清楚，但是他是两人之一，自然能够明显区分。
    贺鎏阳声音发冷道：“这是苏敏仪遇害前被人拍到的，她正和你弟弟在一起说话！”
    周永恒愣住。他看着照片上笑着的姣美女子，怎么也不相信她居然被杀了。而且，是死在杀人魔案子里。被人放干了血，生生取了内脏，肢解四肢，像干尸一样暴晒于阳光下，死得没有半点尊严。而且受尽惊恐和痛苦。
    “不、不会的……我弟弟不……”
    贺鎏阳直接一拳打在周永恒脸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隐瞒，我们牺牲了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现在又死了一个军部的助理！”
    苏敏仪。
    就连苏向阳都不知道，她是京城情报站的成员之一。
    这个情报站，多有高干子弟组成，不对外任何人公布。因为身份原因，他们熟悉内部运作，有高于寻常人的教育背景，而且最重要的是，会绝对的忠诚！
    说白了，到了他们的位置，背叛自己的国家根本就没有意义。只有在华夏，他们才是享有特殊待遇的人群，被人打上官/二/代、军/二/代的身份，一旦背叛国家，他们的荣誉一并毁灭。
    每一个能从这个队伍中选拔出来的人，都是万中无一。每一个的折损，都是巨大的损失。
    贺鎏阳熟悉苏敏仪，不止是因为秦婷，更因为他是能接触苏敏仪档案的人之一。他进京城情报站的时间比苏敏仪还要晚两年。苏敏仪加入时不过才十八岁，七年的情报生涯，到头来死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受害者。
    不能公开身份，不能好好安葬，尸体只能被放在刑侦大队。
    如果不是苏老足够强硬，苏敏仪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苏敏仪的命运，也可能是他们每一根的命运！
    “周永恒，你别让我知道你有任何隐瞒，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贺鎏阳失了冷静，声音低沉，压抑得吓人。
    周永恒痛苦地抱着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抓。
    那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
    “对不起……”
    周永恒说着，可是没有人听到了。
    贺鎏阳甩手走出教室宿舍的时候，一脸肃杀。楼道里有人遇见了，都被他吓得远远走开。贺鎏阳拿着资料，心中想的却是苏敏仪和周永醇。
    苏敏仪接近周永醇，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个人……
    如果是因为任务，那么说明对赤练组织的调查早就已经开始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收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如果是因为个人，周永醇又是为什么要接近苏敏仪？
    贺鎏阳目光骤然发冷，迅速发动车子朝自家开去。路上，他不放心边给秦婷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