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快速想着对策,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侥幸都是虚妄。
如果西洋第一人过来,或许还能跟师珏拼上一拼。可这次的事情,上面明显目的不纯,怎么会舍得让真正的强者出来送死。毕竟,东国这边未必能打下来,但只要有强者坐镇,他们就能一拨一拨的打过来,总能耗死这边的。
咳,扯远了。
维克托对那些上层谋划没兴趣,就算有兴趣,也轮不到他做什么。所以,与其畏首畏尾的,不如趁机吸取海外知识,疯狂一把。
沉默了三息,维克托笑容灿烂道:“珏大师乃东国第一乐师,在下自然不敢跟珏大师相提并论。不如,在下与珏大师各自演奏一首原创曲目,不分输赢,只做交流,如何?”
师珏依旧无所谓,道:“可。谁先?”
“当然是在下先来。”维克托说着,连忙抢先占位,道,“珏大师不会介意的,对吧?”
师珏好笑,任他先来。
不管是比试还是演出,抢先的,大多要比后来的稍微逊色。因为,这样的人都有自知之明,不希望落后丢脸。而有实力的,自然也不会争抢。善待弱者,这是强者的仁慈。
可,西洋人见维克托不战自败,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菲米尔。”
大卫冷然提醒道:“管好你的主子,他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菲米尔保持礼貌地微笑,道:“我倒觉得,少主很有自知之明。若是被自己捧杀了,那才更丢脸,不是吗?”
大卫嗤笑一声,道:“只会弄闷声木头的家伙,能有多少实力。”
菲米尔笑而不语。
师珏就算赢,也会给面子。最可怕的是旁边那个没出声的小孩子,因为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留面子。所以,维克托叫嚣师珏,菲米尔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如果他直接叫嚣轻雅,呵呵……之前那上百件乐器真是白给了,一点脑子都不长!
当然,维克托也是观察到了这点,所以,他先演奏,方便让师珏随后演奏的时候,别太打脸。如果师珏先演奏,维克托还真没这个底气,说自己能追上师珏的程度。
而且,就算维克托真能赢了师珏,旁边的轻雅,观望的单玑,以及没露面的荆燚,随便一个,他们都惹不起。与其被当众围攻,还是老老实实和圣乐坊的大司乐交流一下,比较安稳。
菲米尔想着,偏头,小声警告大卫道:“别轻举妄动,那孩子不好惹。”
大卫哼了一声,盯着师珏。东国人只是长的嫩,不代表年龄小好吧。
菲米尔见他理解错了,打算多解释一句。
然而,轻雅已经听到了这话,冷然往菲米尔处看了一眼。
菲米尔微愣,回了一个没有敌意的笑容。
轻雅收回目光,看向大卫身后的奥托。
然,奥托却没有发觉轻雅的目光,而是看着隐藏在靠后位置,差点就离开队伍的黎染晰。
黎染晰察觉到了奥托的目光,没有回视,而是悄然用余光扫向轻雅。
嗯,躲在这里恐怕也不安全。
黎染晰当年可是亲眼见过轻雅弄出来的大爆炸的,是以,他不需要求证,就乖乖地躲远。他心里还盘算着,事情结束后,去轻雅面前露个脸,免得日后误伤。
如此,在周围的心思各异中,维克托开始了他的演奏。
海浪微波,海鸥飞鸣。
轮船鸣笛,众人欢呼。
在一派喧闹的声音中,船队驶离港口,往东国而去。
一开始的旅途,还算风平浪静。毕竟是陆地中间夹着的海,想翻滚也滚不出啥浪花来。可没想到,出了了小海,来到了大海,瞬间,就被风浪给逼到了岸上。
当然,实际如此,可故事不能这么讲。毕竟,岸上的人群很是奇特,引得众人兴趣大涨,频频上岸观瞧。如此,一行人走走停停,磨磨唧唧,花了好几个月,才到了天朝南边海域。
南海,有三面巨石震着,理论上,是不会有太大的风浪的。但,谁知道怎么那么寸,偏偏在西洋船队经过的时候,卷起了惊涛骇浪!
船队被拍毁了半数,而所有人都被逼上了南岛。好在,南岛上驻扎的枭锐海军,救了他们,还顺便给天朝发了信,这才让他们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灾难。
好巧不巧,维克托,就是在被海浪拍碎的船只上面。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海浪拍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掉了。那种无法挣扎的恐怖,简直深入骨髓。好在下一刻,一块浮起的木板和他一起,被排入海里。而他就借助这木板,成功浮起,游向岸边。
他们落难的地方,离南岛很近,没有伤亡,除了船只,也没有物品上的损失。人得救,是靠体力。而物品得救,自然是靠随行法师,以及南岛随军巫医。
但就算最后安然无恙,维克托依旧记得,那种差点被海浪淹没的感觉。
虽窒息恐慌,但他依旧不断挣扎,最终,博得一线生机。
而整首曲子的亮点,也在此处!
最终,风浪过去,阳光灿烂!
曲罢,音收。
维克托眼看着所有钢珠落回网袋,松了口气。
独奏乐队这东西,往简单了说,就是管风琴加绞弦琴,以及花样音效。所以,只要编曲恰当,它的演奏效果,当真不亚于一个十人小乐队。而且,这首曲子表达出的拼搏,和昨日轻雅那首云海琴师相当。为自己拼搏,为所爱的人努力,为活人而活!
可惜,他们非要选一个示弱的曲子,维克托非常的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
天朝明明就是有实力,再示弱,除了被嘲笑,没有任何用途。毕竟,人家随便一个曲子就能古老画卷还死而复生,跟强者示弱,赌强者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尤其是,维克托见过了荆燚那种绝对高手,真的觉得示弱太搞笑了。
不客气的讲,如果不怕造成舆论,仅凭荆燚他一个人,就能屠戮所有西洋来者,包括那十几个明面暗处的法师!要么就硬刚,要么就放弃,半吊子的示弱,恶心谁呢?
当然,有些事,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决定的,所以,这正面刚的态度,也只能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表达。那也无所谓了,总比憋死了还没能表达的好。
西洋人那边,除了大卫和奥托,其他人都感同身受,好像自己也被振奋了一样。
而天朝人这边……其实没什么感触。
维克托这首狂风怒浪的曲子,感觉有点像轻雅的浪潮,可是没有浪潮那么大气。的确,浪潮最后的总结,是对生命渺小的叹息的敬畏。但,总觉得这个评价,是站在高处,往下评价的。而狂风怒浪描写的挣扎,就好像是被评价的那个渺小。
若是维克托的曲子先演奏,轻雅的曲子后出。或许,人家还会说轻雅年少轻狂,妄图评价长者。可,轻雅这曲子都流传了两年了,还被奉为经典。这么一来,就好像是维克托上赶着被评价似的。
小尴尬。
可惜,维克托没听过浪潮,自然,也不明白东国人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师珏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轻笑一声,道:“这乐器还真是有趣,居然能把各种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真是了不得。维先生的编曲也十分出彩,特色鲜明,生动悦耳,是首好曲。”
切。
郝络涵忍不住轻嗤出声,要不是他水平不够,翻奏不来浪潮,否则,他一定要让这大胡子洋人听听,什么才叫经典!
黎泺晰闻声,连忙往前半步,将郝络涵护在身后,假装刚刚的动静是自己闹出来的。
旁边,黎染晰无语地瞧着他俩。等着,明年,明年他肯定找到合心意的媳妇儿!
等等,枭锐故意把他调过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刺激他的?毕竟,中都是枭锐据点,人手绝对充裕。他们故意把他调过来,是不是也怕他步了黎泺晰的后尘?
啊呸,他这么直的人,怎么会弯呢?
黎染晰无语地想着,心里却觉得,自己应该回头找找记录,看看到底是谁把自己调过来的。
只一微声,被维克托听到了。
“这里没有外人,珏大师不妨直说。”维克托有些好奇道,“我这首曲子,是犯了什么忌讳吗?为什么东国的朋友们,看上去不太喜欢的样子?”
师珏默了一瞬,解释道:“圣乐坊有首类似的曲子,因为演奏困难,被奉为经典。”
“哦,原来是创意雷同了。”维克托也没在意,道,“不知能否有幸,听到这首经典曲目?”
“抱歉。”师珏坦言道,“这首曲目,我无法演奏。”
维克托愣了,道:“珏大师不会?不可能吧!”
师珏稍显尴尬道:“我能力有限,只能演奏残缺版本,不好班门弄斧。”主要是轻雅在,就算让方蕴荣和薄乐瑶过来演奏,也很别扭。如此,不如干脆推拒了。
“好可惜,我还想见识一下呢。”
维克托说着,目光不由得扫了一眼轻雅。
师珏的态度太明显了,这曲子要不是轻雅写的,他把独奏乐队给吞了!
第一一一三章 狂风怒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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