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有这么多的委屈，可刘菲菲说得对，自己是个男人，是个想干一番事业的人，不能纠结在这些小事上，在说了，这么大委屈不是也得到补偿了吗？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惊天的意外之喜，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就算是要抱怨，也不应该跟她抱怨呀，让她瞧不起自己，绝非自己所愿。
    “刘总，我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周少华一想到这些，忙收起伤心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微笑着看着她说道。
    “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我是你老婆的亲姐妹，是你的小姨子，这还不够吗？”刘菲菲强词夺理道。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明显的底气不足，小脸依然是红红的。
    “打住，赶紧打住。先不说我跟赵美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有关系，你不也亲口说过没她这个姐妹吗？这个时候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周少华，我刚说完你没有男子汉气量，你怎么一点的长进也没有呢？还这样小肚鸡肠的，真是的。”女人的脸，三伏的天，还真别说，刘菲菲此时脸色一变，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又哭又闹，反而显得无比的妩媚。
    “刘总，真有你的。我算看明白了，在你面前我永远是错的那一方。哭也哭了，发泄得也差不多了，酒劲也过了，是不是应该吃点东西了？”周少华在她面前实在有些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这还差不多，像个男人样。把甜点递给我，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正事了？”把甜点递给她后，周少华调侃道。
    “切，说你小肚鸡肠还不服气，我是女人，你懂吗？”
    “你是刘总。”
    “刘总也是女人。得得，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说你帮不帮我吧。”
    “怎么帮你？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能帮的时候哪次我没帮呀？”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算你还有点良心。”
    “有没有良心不是你说了算的。”周少华给了她一句。
    “小心眼。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纠缠这些小事。你也看到了吧，国际集团这一次来得太猛了，我的木浆一点也没推销出去。你得帮帮我。”
    “怎么帮你？厂子里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开会的时候就听说了，已经进了三万吨，不可能再进了，再说了这一次国际集团是以纸换浆，别说我了，现在恐怕大老板都没办法进别人的木浆了。”周少华赶紧说道。
    “我知道难，否则我也不会厚着脸找你的。”
    “刘总，这一次我真的没办法了，真的帮不上你了。”
    “你先别把话堵死了。虽然从国际集团进了三万吨，但我听说了，厂里还需要二万吨，你想想办法，在这二万吨之中给我挤出点，哪怕是几千万吨也成。我我现在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刘菲菲语气软下来说道。
    只是一看到她目光中的那份渴求，周少华还是赶紧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没回来的时候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跟家里沟通了，虽然进来三万吨，可已经跟国际集团又订了二万吨，下周就到货，刘总，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北方厂怕是很难再进了。”周少华为难的说道。
    “什么？你你是说厂里又跟国际集团订了二万吨的合同？”听他这么一说，刘菲菲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的，昨天你给我打完电话后我亲自核实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我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吗？”刘菲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道。
    “刘总，生意场上这种事不是常有的吗？以前你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为什么这一次反应得这么激烈呢？我真有点想不明白。这一次不行，咱不挣了，等下一次有机会再挣，钱又不是一天挣的，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你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知道什么？这一次跟以往不同。”刘菲菲抓起一瓶啤酒“咕噜”一下灌下去一口后说道。
    “那你说说，这一次怎么跟以往不同了。”
    “你你知道这一次我从国外进来多少吨吗？”
    “进来多少吨？”
    “十万吨，是是十万吨！”刘菲菲说完，眼睛一闭，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眼角两滴泪水，慢慢的滑了下来。
    虽然周少华心里早就猜到了，可当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个数字后，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十万吨？你哪弄得那么多钱呀，差不多要五个亿呢。”
    “我从银行贷款的。白晓没告诉你吗？”
    “从白晓银行里贷款的？她怎么会告诉我呀。你说实话，你贷了多少？”
    “四个亿。”
    “四个亿？你你真下了血本了。剩下的那一个亿是你这么多年挣的吧？”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是把房产和一些有价格证券抵押给银行贷的。”刘菲菲此时微低着头，把实话全说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老底告诉他，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还想编个数字呢，只是话一出口，才改变了想法。
    周少华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些是实话了，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把这些实底全告诉自己。刚才自己坐在这里还在想，如果今天她仍然对自己撒谎，不说实话，敷衍自己，他会用适当的话语点她一下，然后站起来就走，借此摆脱她的求情。
    但此时她这么一说，周少华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少华，如果这些木浆不及时出手，你知道我一个月要付利息和储藏费多少吗？”刘菲菲已经不叫他周总了，而是直接叫他少华。只是声音越来越颤抖了。
    “多少？”周少华马上问道。因为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
    “一个月就有一千万元。是一千万，哎，要是半年出不了手，我我这么些年的辛苦就全打水漂了，公司只能破产。”刘菲菲说到这儿，还是没能忍住，小声的哭了起来。
    “你你先别哭，虽然北方厂暂时进不去，咱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国内纸厂这么多，十万吨应该不算什么大数的。”周少华安慰的说道。
    “你你就别安慰我了。虽然国内纸厂有很多，但能用得上这种长纤维高档木浆的厂家就那么多，我已经跟了差不多跑了一半，只有那个要对我下手的三河纸业签了二千吨，其它的厂家一吨没要。就算我都跑一遍，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因为剩下的那一半，大多数我跟它们没有过接触，它们不会认我的。”刘菲菲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失望的说道。
    “你想没想过......公司最坏能到什么程度？”
    “最坏就是…….贷款到期，木浆还未出手，遇到银行扣压，自己变成了穷光蛋，这些年白忙活了。”刘菲菲哽咽着说道。
    “你把所有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差不多吗，不光是房子，还有一些有价证券。只是自己现在住的那套没有押出去。呵呵，还给自己留下个窝吧。”她自嘲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算你还有点理智。”
    “我跟你说实话，原本我想这一次是个好机会，自己大赚一把。你知道我怎么打算的吗？如果这一次按着我的设想，十万吨全部出手，毛利差不多能达到一个亿，扣除杂七杂八的，净挣不会少于几千万的，然后我就收手，不在这么辛苦了。
    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的在京城打拼，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不想让自己太辛苦了，就算继续经营公司，也不会再卖命似的了，能做就做，做不来就休息。凭借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知道赵美丽是是自己的亲姐妹后，别看当着她的面，我我那样骂她，可心里…….不可能一点的牵挂也没有。从小我们俩就在一起，有的时候，两个人玩得太晚了，家也不回，就睡在一起。那时候我的条件要比她的好，所以，我有的玩具几乎都会给她一份的，我们俩的感情比我跟哥哥之间要好得多。这份情感，不是说说断就能断的。
    当你告诉我她回来是想让你帮她做进口木浆的生意时，当时虽然我说过恨话，但在心里还是默默的祝福她能够成功。我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在国外就就更不容易了。你不是也提议我们俩合作吗？”
    “是呀，当时我是这样说的，可你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当时我情绪那么激动，别说是合作了，我恨不能一下子掐死她。可过后一想，哎，还是算了吧，等这次买卖之后，如果再做，就让她在国外给我进货，反正现在我也是用国外代理，以其用别人还不如用她呢。可现在…….”说到这儿，刘菲菲拿起面巾又擦了擦脸上的泪。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少华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双眼。只是自己并没有看出来她在说谎。
    “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必要跟你说谎吗？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刘菲菲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要是能这样想还算没黑了良心。你先别哭了，一会服务生来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你要是把我怎么着了，我我到省心了，用不着在这么着急了，我我就赖上你，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刘菲菲看着他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