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蛾子？什么幺蛾子？”
    听到穆子欣的话，张凡也好奇了起来，一个英伦来的洋公主，要在华夏的地头上搞幺蛾子？而且还明目张胆到连穆子欣都知道了？
    “这年头的公主和以前那种不一样了，不存在什么国事拜访之类的，英伦的公主，也要赚钱过日子，她这次来说是主要想谈下生意的事情，合作方是永森制药。为了接待这位公主，永森制药买下了紫云山最豪华的一栋别墅，据说昨天永森制药的公众号发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哦？很有意思？什么东西？”
    听到永森制药四个字，张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不就是孙诚缙家的公司吗？
    “是一个公告，你看看吧。”
    说着，穆子欣在手机上捣鼓了几下，递给了张凡。
    张凡接过来一看，却见那个公告是这么写的：
    本公司今日购进紫云山别墅一栋，以向国际友人展示我华夏风水堪舆之术何等玄妙。今日恭请各方有道之士于六日后前往紫云山小区，进行现场布置以驱邪除秽，折服外国友人。另，此位外国友人精通西洋风水术，希望江州各地的高人肯于赏脸，莫要堕了我华夏风水的威风。
    此外，本公司准备了一百万元奖金，只要哪位高人的风水布置能让西洋友人折服，百万奖金拱手相送。
    看完这公告，张凡第一反应就是……丫的能不能好好写字啊，这半文不白的让人读着真特么牙碜。好在内容还是看懂了的，这货就等于是拿出一百万奖金办了个擂台，到时候让江州市附近有兴趣的同行都去打擂，评委则是那个外国友人。
    “看这公告的意思，那个什么外国友人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缇娜公主吧。”
    “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个永森制药还真是会搞事儿，这不诚心给我们警方制造难度呢嘛。真想把丫的拽过来狠狠抽一顿。”
    穆子欣很是不耐烦的甩了甩拳头，这种外国佬来的事情最烦人了，她来就让她来吧，该干嘛干嘛去，可是官方总是特别拿这些洋人当回事，之前不是还有个新闻说什么外国人的自行车丢了，警方全城出动，两个小时帮外国人找回了自行车，当时网上一片骂声啊。
    大家都在说，如果是本国人的车丢了，警方根本就不会这么卖力的去寻找，对此，穆子欣仅代表个人表示无语，然后只想说一句这个锅不应该他们警方背，要往上面找才对。
    “你要想抽，就赶紧过去抓住丫的狠狠的抽，你不抽我都想抽他呢。”张凡耸了耸肩，如果穆子欣还需要点什么犯罪工具的话，他非常乐意伸出援手。
    “对了，我想起来了，永森制药的少东家好像是某人的情敌来着，订婚宴上公开抢亲，哎呀，这脸打的，永森那边肯定特别疼。我说一百万奖金，你会不会去啊？他们整出这么个擂台似的玩意儿，你要是赢了，他们会不会不给你颁奖？想想就很有趣。”
    穆子欣一阵咯咯娇笑，言下之意倒是很明白，她挺期待看到张凡去那边砸场子的，毕竟她也对永森制药请个洋鬼子来捣乱表示很不满。
    “再说吧，人家也未必肯让我进门，你还是先把这个下蛊的案子给解决好了再说吧。”
    吩咐李时家准备下龙小芸的资料，两个人离开了李时家的办公室，直接到了精神科。那个叫龙小芸的女孩儿被刘青山送到了这里。
    看到张凡和穆子欣走进来，原本躺在病床上的龙小芸立刻就翻身起来，做出了之前那个撅着屁股摇晃的动作。张凡汗了一个，自己难道长得很像坏人吗？怎么刘青山在病房里你就不这么逢迎他呢？哥进来你就晃？
    “额……小张啊，这姑娘好像特别怕你。你不会是在村里对她做了啥吧。”看到张凡和穆子欣走的比较近，刘青山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见到这场景立刻开始调侃起张凡来了。
    “我也很绝望啊。”张凡满脸都是无辜，走到病床边上，在女孩儿的脑袋上抚摸了几下，女孩儿真的像一条小狗似的，在确定张凡没有恶意之后，好像很舒服似的眯起了眼睛，撅起的身子也能慢慢的趴回到床上。
    “唉，好好一个女孩儿，怎么弄成这样？她以前还是这里的护士，这还真是……刘青山，这个女孩儿以前是江州医学院的学生，在这里做过实习护士，叫龙小芸，疑犯是她的哥哥，你帮我去户籍那边查一下她哥哥的资料，然后下一步我们就可以开始布置抓捕了。还有龙小芸也需要请她的家人过来把她带回去。就算医院方面可以负担治疗费用，没有亲人看着也是不行的。”
    “哦。”看到俩人刚进来就要把自己给支出去，刘青山挺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不过在正经事方面，他还是不敢忤逆穆子欣的意思的，灰溜溜的跑出去查资料了。
    不得不说这个刘青山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手脚倒是很麻利。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两张a4打印纸回来了。
    “穆队，查回来了。”刘青山的脸色不太好看。“穆队，龙小芸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唯一的亲人就是她哥哥龙大成，这个锅好像咱们暂时甩不掉了。”
    “父母双亡，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穆子欣皱着眉拿过那几张资料看了一下。因为龙家兄妹是苗寨里的人，资料其实非常简单，根本就没有很详细的人际关系，看得穆子欣一个劲儿的皱眉。
    “行了，那先这样吧，对了，你帮我查一下，他们附近的寨子有没有一个叫阿怡的女孩儿在江州，可能是上学什么的。”放下资料，穆子欣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了刘青山一句。
    她不说，张凡都要忘了，这个阿怡他也想见见。不用问了，之前那个使用洞女花的就是阿怡。虽然龙大成在微信上说了阿怡是老司的女儿，但是张凡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在苗疆那种地方老司都是男的，而会用蛊的女人被叫做蛊婆，是整个寨子都唾弃的存在。苗疆老司的一些本事也是传男不传女的，尤其洞女花这种东西正常来说是绝对不会传给女孩子的，她又是怎么会用的呢？
    “算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吃午饭吧。”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等刘青山从户籍那边把这个阿怡找出来，当面问问她就好了。这折腾了一上午，肚子还真是饿了，眼看着到饭点了，张凡起身吆喝穆子欣一起离开。
    然而就在起身要走的时候，张凡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角一沉，扭头一看却是病床上的龙小芸睁着那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就好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小狗一般。
    “额，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吗？”
    主动拽人，这是不是说明女孩儿在换了环境，听了他们说话之后，神智恢复一些了？然而下一刻，女孩继续趴在床上摇晃起了屁股，眼睛里带着点祈求的模样，这是祈求张凡留下来？
    张凡心里很是纳闷，这明明还是崩坏的样子啊，为什么会做出留人的举动呢？而且这女孩儿甚至对刘青山和穆子欣都没什么特别反应，偏偏是对他姓张的这样……
    “她好像特别舍不得你，是不是你长得像她哥哥或者亲人？你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穆子欣这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话，如果算的话，还特么真的够冷的。
    “你不想让我走？”张凡蹲下伸子，看着龙小芸的脸，这一次，龙小芸竟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这让张凡和穆子欣都很吃惊。
    不过接下来张凡问的一些问题她就没什么反应了。
    最后当张凡把手伸到她面前的时候，女孩儿犹豫了半天，抓住了张凡的手，把他的手拽到自己面前，鼻尖凑到张凡的指尖上，用力的吸了几次气，然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满足、舒心的表情。
    直到这时候，张凡终于明白了过来。
    龙小芸之前就已经被她哥哥龙大成解救了，龙大成虽然没有办法让龙小芸变回正常的样子，可是对她呵护备至还是肯定的。女孩儿的精神崩溃，可能已经分不出张凡和龙大成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同或者不同的地方了，她记住的应该是龙大成身上蛊的味道。
    而张凡此时勉强算是个半吊子的蛊师，唯一练成的一点铁线蛊的蛊粉就藏在指甲里，龙小芸应该是通过蛊的气味儿，把张凡当成了那个救她离开地窖，并且对她很好的人。
    张凡一声轻叹，摸了摸龙小芸的头，然后在她的枕头和被子上轻轻弹了几下手指。
    他很同情这个女孩儿，出于人道主义，张凡可以经常过来看看她，可是他始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称为一个陌生女孩儿的陪护，但愿弹在被子和枕头上的蛊粉能让她感觉安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