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学校里不安全，总是有一些混混晃来晃去的，说的还都是东瀛语，我不太想去。”
    白淑影说起那些混混的时候有点怯怯的，显然是挺害怕。
    “混混？还是东瀛人？他们欺负你了？”
    听到东瀛混混，张凡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自己刚刚打死的那几个不就是东瀛混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多东瀛人？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又把那些家伙要砍的目标给搞错了？
    第一次在火车站那五个青年是要砍沈根旺的不假。后来在阳光格调小区，那八个东瀛混混突如其来的攻击，张凡一开始觉得他们可能想要灭口，一个都不留什么的现在听起来，又有点不对劲。
    江州不是什么什么旅游城市，之前并没有过大规模的外国人进入，尤其是东瀛人，张凡之前在江州呆了那么久，也只接待过一批买房的东瀛客人而已，现在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瀛人居然还是混混。
    混混这种东西和动物一样，地盘意识非常的强，通常除了抢地盘之外，只会在自家的地头横行，这种跑到国外找事儿的极其少见。
    在传销窝点出现还可以理解为是他们有亲戚朋友被人骗了，可是在江州大学里晃悠……莫非，之前那几个东瀛人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学校里的那些是在监视白淑影？
    一想到这个，张凡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再没有和白丫头戏耍的心思。
    张凡和东瀛人没有仇，但是保不准哪个仇家在国内不好找人对付张凡，花大价钱从国外找人呢？
    这个完全有可能，罗家还活着的那些人，还有之前的孙诚缙都有可能下这个手。只是有一点张凡不太明白，如果这些东瀛混混是要来对付自己的，为什么只是在学校里转悠，吓到了白淑影而没有对她下手。
    “烛泪尽，月陌寒疏星河落，残梦醒，梦中眷念与谁说。湿朱颜惊魂魄，血染梨花映婆娑，雨滂沱，凋零一滴旧兰若……”
    就在张凡心思沉重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歌声突然传入耳中，张凡摸出手机来一看，是李梦玫打来的电话。
    看来梦玫姐也是属曹阿瞒的，刚刚才说要给她打电话，她就打过来了。张凡做了一个深呼吸，把那抹担忧压了下去，按下了接通键。
    “喂，梦玫姐，我到家了，刚才正说想给你打过去呢，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抱歉，给你打电话的并不是什么梦玫姐。”
    让张凡没想到的是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并不是李梦玫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说话的腔调带着一点古怪，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你是谁？”
    张凡的声音也阴沉了下来，声调那么古怪，可能是不经常说华夏语的关系，张凡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东瀛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到什么地方来找我。东郊有个废弃的燕兴机械厂，你最好在晚上七点前赶到。嘟——”
    那个男人说完，都没等张凡回复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张凡连忙回拨了过去，可是得到的却是手机已经关机的提示。
    张凡连忙拨通了戴萌萌的电话。
    “萌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事儿？”
    “凡哥？我现在在公司啊，正给几个新人上课呢，怎么了，你那边出事儿了？”
    电话那边的戴萌萌显然有些蒙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梦玫姐呢，她在不在公司？”
    打从心底里，张凡还是希望那个电话是有人偷到了李梦玫的手机然后打过来的。
    “不在。梦玫姐中午吃了饭就离开公司了，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眉头皱的特别紧，对了凡哥我跟你说啊，最近几天，公司附近有不少东瀛鬼子在游荡，那一个个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吴老六的人驱赶过他们，结果都被打跑了。”
    “好了，我知道了。梦玫姐，可能要离开公司几天，这段时间你和丰收好好打理公司的业务，等梦玫姐回来，我让她给你包个红包。”
    挂断了电话，张凡的拳头已经捏的嘎吱作响，一股仿若实质的杀气开始在他身边弥漫开来。
    “凡哥，你现在就要去吗？”
    白淑影在张凡身边自然是早早的就听到了电话里的情况，虽然知道张凡很有本事，可是她依旧是有些担心。
    “不然呢？不管是你还是梦玫姐出了事儿，我都不会不管的。一个是杀，一群也是杀。”
    张凡说这话的时候，白淑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是第一次见到张凡展露出这么浓重的杀意，而且他的身影之中隐约还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威严感。
    出了小区，张凡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郊的燕兴机械厂。
    司机似乎也是个话唠，好几次都想聊聊天，可是看到张凡那阴沉的好像黑锅底的面色后，还是管住了嘴巴，没有说话。
    燕兴机械厂，是上个世纪江州市有名的支柱企业，可惜随着时代的发展，这厂子渐渐没落了，原本还算挺帅气的铁艺大门都已经锈蚀的不像样子，一扇好死不死的半开着，另外一扇则干脆倒在了地上。
    厂区之中也早已生满了杂草，在这凛冬的寒风中，枯黄的草叶胡乱的摇动着，让空气中更添了几分肃杀与寂寥的味道。
    张凡赶到燕兴机械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那些东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迹的打算，不但在杂草上留下很很多的脚印，更是在最大的一座厂房中点起了篝火，火光从门窗中透了出来，简直就是给张凡准备好的路标。
    “过来找茬的，今天就好好会会你们。”
    活动了一下手脚，张凡径直朝那厂房的大门走去。
    厂房中值钱的机器早已经被人拆卸走了，只留下一间破烂的空屋子以及一些值钱用来架机器的水泥台子。在整个厂房的正中间，点着一堆篝火，一个身上披着黑色风衣的魁梧男人坐在一个水泥墩子上，手上拿着一根铁签，上面叉着不知道什么肉，正在火上烤着，男人的身后，整齐的站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打着领带的男人，甚至还有几个脸上戴着挺斯文的黑框眼镜，不过张凡看的出来，这些货的手上绝对都是沾过血的。
    而且，这些人中有一个瘦高个，张凡看着感觉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李梦玫就坐在魁梧男人旁边的一个水泥墩上，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好在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算整齐，并不像是被侮辱过的样子。
    张凡进入这厂房的时候并没有隐匿身形，就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他原以为这些东瀛混混会有点什么举动，可是他们并没有，甚至那个坐在水泥墩上的魁梧男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上一下。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装酷，不过既然你要玩，凡哥就陪你玩好了。张凡没有火急火燎的喊什么“你给我把人放了”或者“你不要乱来”之类的蠢话，而是静静的走到男人对面那个似乎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水泥墩前做下，隔着篝火冷冷的问着那个男人。
    坐在旁边的李梦玫听到张凡的声音，身子顿时颤了一下，不过李梦玫并没有挣扎，或许是知道这个时候挣扎胡闹，只会给张凡带来困扰吧。
    “你杀了我八个小弟。”
    男人没有抬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铁签，甚至还从旁边地上拿起一个调料罐子朝那些烤肉上撒了一下，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孜然的香气。
    “是四个。”
    张凡纠正道。
    “八个人过去，连一刀都没砍到你，只砍到了不相干的人，剩下的也没什么用，我送他们上路了，不过这笔账要算在你头上。”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很淡漠，但是那说话的内容中却透出了一股让人为止心寒的阴冷感觉。
    完不成任务，就杀了。
    这东瀛人很凶残啊。
    “无聊，你是打算拿你自己手下的命来吓唬我吗？那你干脆现在就自杀好了，从一开始你就选错了对手，却怪自己的手下无能。”
    “有意思。”
    男人终于抬起头来朝张凡这边看了过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此时张凡也才看清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刚毅中带着几分霸道。
    “你爱这个女人吗？”
    “爱。”
    张凡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魁梧男人听到这答复之后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个张凡看着一点眼熟的瘦高个男人从一排黑西装中走了出来，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顶在了李梦玫的脑袋上。
    而魁梧汉子则从脚下的地面上捡起一把砍刀，丢在了张凡的脚边。
    “爱她，你就砍掉自己一只手。否则我就让人打爆她的脑袋。”
    张凡用脚尖一挑，把那把砍刀挑到了手上，伸出手指在刀刃上弹了一下，一阵金属颤音立刻就传了出来。
    “让他开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