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贪狼的事情，唐永年是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胡华蓉的，不过胡华蓉却是一脸不着急的模样，让他先不要跟张凡说。唐永年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不过既然是大小姐的决定，他遵命也就是了。
    车子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最后在一家石场前停了下来。
    张凡刚一下车，就看到几个人围在门口，和门口的保安吵吵着什么，那模样叫一个气势汹汹啊，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而一些老赌石的玉客看到这场面都是捂着嘴偷笑。倒也不上前掺和，自顾自的进去赌石。
    “胡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石场信誉不好吗？为什么门口还有人在那里理论？”
    张凡有点懵圈，按照国人喜欢看热闹的性格，一般有了这种争执，都会围着看吧。但眼下的玉客们只是笑笑，就自顾自的进去，说明这种事情天天发生，已经习以为常了。
    胡华蓉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唐永年。
    唐永年也是捂着嘴一笑，伸手指了指石厂门口挂着的牌子，又指了指路对面，让张凡自己看。
    张凡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石场的牌子，这名字有点怪，叫熊掌石场。人家一般都是用英雄的雄，他们家倒是好，用狗熊的熊，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紧接着，张凡抬头往路对面一看，却发现路对面正对着熊掌石场的居然是一家证券交易所。
    微微一思索，张凡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石场的老板还真是挺会讨口彩的。
    张凡虽然没有赌过石，但是李梦玫来赌石，张凡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赌石嘛，大家都知道，一块原石切下去，切出好的翡翠来，就是涨了，切不出来或者切出来的品质不好，就是垮了。
    首先这个“熊掌”的“掌”和“涨”同音，就是一个好口彩。
    至于那个熊，就多少有点不厚道了，这些人过来理论，也是为了那个“熊”字。
    和石场一样，股市也有自己的术语，大盘上涨叫牛市，大盘下跌叫熊市。反映在大屏幕上，牛市就是一片通红，熊市就是一片惨绿。
    大盘绿，股民哭；原石绿，赌客笑。
    这石场真的是讨得个好口彩。
    风水一门中非常讲究形意，什么是形意呢？不是形意拳。而是说一个东西的形状，和含义。有的时候一个读音，一个口彩，都能改变一地的风水。
    在张凡看来，这石场的风水本是挺一般的，可是因为这个名字讨了个好口彩，连带着风水运势也旺了起来。
    当然，它这个旺，也和这几年股市大盘不景气，对面经常非常绿有关。如果股市全面飘红，那石场的气运就会大大受损。不过不管股市如何，有这边这个熊掌往下拍着，在对面交易所买股票的股民，基本上就是一个赔字。
    股民一旦疯魔起来，看十字路口交通灯那个绿灯都会不顺眼，更别说马路对面这个“熊掌”了。隔三差五就会有股民过来闹腾，说是石场的名字影响了他们，让老板把名字赶紧给改了。可是人家石场老板就是故意讨个好口彩的，谁会在乎你们这些被套的脑子都绿了的股民啊。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僵持着，经常来这里赌石的玉客，早都已经习惯了。
    “我说……你要不要帮对面的证券交易所改改风水？”
    看到张凡脸上的表情，胡华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大咧咧的说道。
    “他们又没请我，我凭什么给他们看风水啊？再说，我要是真的给他们改了风水，以后这熊掌石场恐怕就出不来货了，到时候亏本的还是你们家，你真的决定让我这么做？”
    “有那么玄吗？”
    胡华蓉听到张凡这么说，不由得撇了撇嘴。冲腾有很多家石场，出货量最大的还就是这家熊掌石场，如果熊掌石场真的被对面的证券交易所给挤垮了，那他们家的进货成本肯定要大大提高的。
    “如果不玄的话，你说江州那些大老板为什么要排着队的等我的玄学馆开张？我玄学馆的大堂经理现在身在英伦受训，每天最少都要接到三个预约电话呢。”
    说到自己在“专业”上的成就，张凡也不由得有些洋洋自得，年轻人嘛。
    两个人聊天的功夫就已经走进了石场。
    这石场，看起来有点像农贸市场，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翡翠原石。
    单个摊子上的石头，在规格上都相仿，然后各个摊子的价位又有所不同。
    首先是分为开窗和不开窗的两个大区。
    所谓开窗，就是指在原石上切开一小片，露出里面的内容来。这样的原石，行家基本上都能对里面的翡翠种类和大小进行一个预估，不管是涨还是垮，幅度通常都不会太大。
    不过，有些石场会玩作假贴皮的手段，在开出的窗上贴一片翡翠，这就比较坑人了。
    然后在这两个大区之中，又分为高中低档各三个小区。
    最便宜的原石，只要几百块一块儿，最贵的要几十甚至上百万一块儿。
    当然，这只是买石头的价钱，没开窗的石头，人家可不保证你里面有翡翠的。那只是一个估价，买回来一刀切出绿来，那就是大赚，切不出来，那就赔到脱裤子。
    “平时你们都是进的什么货啊？”
    对于赌石，张凡是很好奇的，李梦玫并没有给他讲过其中的细节，他也只知道李梦玫在这上面赚钱了，其他的，就不怎么了解了。
    “哦，是这样的，我们呢平时为了稳妥，会去购进一些已经开窗的原石，那些的价格基本上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这里也是老厂，不会出现贴皮骗人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带专业人员来这里买一些没开窗的原石。”
    玉贪狼都如此忌惮这个年轻人，唐永年哪里会不知道该如何伺候呢？看到胡华蓉微微侧头，连忙向张凡说道。
    “哦，就是说想赚钱就得买那种没开窗的石头了？”
    张凡觉得李梦玫既然来这里赚钱，就不太可能去买那些开窗的石头，要买就是没开窗的。
    “嗯，我也难得过来一趟，要不今天咱们就赌上一把玩玩？涨了算你的，垮了算我的，你看怎么样？”
    赌这玩意，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往往会让人为之着迷。，胡华蓉其实也是挺喜欢赌石的，所以今天才会拽着张凡来这里。
    “来都来了，赌肯定是要赌几手的，不过，就不用你请客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凡哥现在又不是一穷二白，咋能花胡华蓉的钱呢？
    “成，那就这么说了，走，咱们去玩玩。”
    如果换一个其他家族的大小姐想要来和张凡攀关系，那肯定要矫情半天，死活非要自己出资不可，可是胡华蓉不，她就是个活脱脱的女汉子，最讨厌矫情了，当下挎着张凡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胡大小姐吗？怎么？胡大小姐，也来这里玩儿啊？带你的小白脸来的？哦，不好意思，不是小白脸，是大众脸。”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张凡和胡华蓉同时回头一看，却见徐琳琅挽着周子豪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说徐琳琅，你的那张嘴是不是欠撕了？老娘跟什么人来这里，还用得着你多嘴？再说了，大众脸怎么了？改天给你个毛脸雷公嘴的，你也得傍得上才行。”
    胡华蓉那张嘴哪知道什么叫饶人？小时候她看周子豪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现在看周子豪，是怎么看怎么腻歪，再加上徐琳琅这个表子，拉张凡出来赌石玩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毛脸雷公嘴的我是傍不上，人家猴哥的棒子多牛啊，不过我徐琳琅也不稀罕去傍着男人，我和子豪那是真心相爱。不像你那个大众脸，还不要你花钱，自己花钱买，怎么，打算在门口的摊子上买个五百块的来玩玩是吗？你看看那一身地摊货，还装出一副很有骨气的模样，丢不丢人啊。”
    徐琳琅也不是吃亏的主，抓住张凡这个浑身地摊货的“大众脸”又是一阵挖苦。旁边的周子豪也跟着帮腔。
    “小蓉啊，以你的家世，再不济也可以和一个商场上的公子哥联姻吧，没事干挽着这种满身地摊货的穷鬼出来，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我和什么人出来，关你什么事儿，我……”
    听到周子豪侮辱张凡，胡华蓉的眉头再次皱紧。张凡是她的客人怎么能容得人如此侮辱？可是没等胡华蓉的话说完，张凡率先抬手拦住了她。
    “赌桌无大小，五百万是赌，五百块也是赌，难道说五百万赌出一块儿石头，就比五百块赌出一块儿玉石的高贵？赌这玩意儿，还是要看运气和实力的。不过在我看来，这两方面，你都不行。”
    张凡说着，随手从旁边的摊子上抄起一块儿五百块的石头丢给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