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
阮嘉看着叶三衣袖全都湿透了,额前服帖的碎发再次不听话地支棱起来,再加上他这个箕踞而坐的姿势,整个人活像个丐帮子弟。
而叶三看阮嘉也没好到哪去。他额头红了一片,脸上还算白净,但脖子和手腕全是黑灰,衣袖还被烧了个破洞。
两个丐帮子弟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开口道:“衣服——”“米粥——”
然后两个人又同时停下来,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满眼都是:“你也搞砸啦?”
阮嘉顿时心下大喜,有种没做作业被老师叫去,结果发现同行的倒霉兄弟一般的喜悦,霎时对叶三投去了惺惺相惜的目光。
而叶三表情就很复杂了,结果背后的小院外传来个温雅的声音,叫他表情更复杂了一分。
“阮嘉,叶兄弟,早上好啊。”唐白止步院外,笑容舒朗,语气温和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说着冲两人扬了扬手上的油纸包裹,半新的蓝色衣衫更衬得他清俊挺拔,每个细节都显出他良好的教养来。
而反观自己和叶三……算了,不观了。
阮嘉破罐破摔地走过去请他进来,离得近了,唐白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得一惊:“你这是怎么了,家里走水了吗?”
“走水”?阮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下不由得想到大佬才来两天,言行已经迅速入乡随俗了,果然不愧是大佬。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是走水。”
唐白神色更讶异了,忍不住瞥向背对着他的叶三:“莫非是他……”对你动粗了?
这时叶三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唐白望见他模样,表情越发怪异,甚至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来了。
叶三则视若无睹地淡淡道:“我去换衣服。”
阮嘉忙道:“我也去。”又回过头来对唐白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唐大哥,麻烦你进屋先坐会儿,我们马上就来。”
唐白笑着一摊手,答应了下来,然后看着两人飞速消失在他视线中,慢慢踱进了门。
他抬眼就看见什么碎布条、细黑灰,忍不住用科研人员犀利而专业的目光研究了会儿,可惜他并非侦探,半晌也没能拼凑出个真相来。
不过阮嘉二人显然没受到伤害,于是唐白也就没深想,只沉吟着想着他该怎样把那件事告诉阮嘉和叶三。
恰此时二人分别换好衣服出来,虽然还是哪里怪怪的,但是整体已然殊无异样。唐白见状,便笑道:“那日我觉醒成夫郎,还好叶兄弟出手相助,今日登门拜访,是特来感谢来了。”
又随手拆开油纸包:“这是一点莼菜炒牛肉,请趁热吃吧,不成谢意。”
牛!肉!
阮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连叶三都微带讶异:“哪里需要这样贵重的谢礼。”
一点牛肉,于他而言自然是凡物,但是他也算是征战四方,并非不食肉糜之辈,自然清楚当今于世,一般百姓都是吃不起肉的,更不要说这贫瘠群山之中的村民了。
谁料唐白一只手拎起油纸包,摇头笑了:“不,其实不只是谢礼,主要还是有事相求。”
阮嘉愣了一下,只见唐白摊手道:“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哥儿,谁料居然是夫郎。这可把我母亲急得要死,非要我来向叶兄讨教一下夫郎究竟如何。实不相瞒,这莼菜牛肉也是她老人家做的,我想尝一点,还被教训了一顿,真是……”
他轻轻叹口气,神色有点无奈,却也有一点欣然。
阮嘉想起这位大佬是个孤儿,来了异世却反而有了父母。他本可以离开“新手村”独自去望山镇,但是也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最终带了整个村子的人走,搞了个共同富裕。
果然,阮嘉听着唐白说道:“每三个月都会有人来清查夫郎,带上战场。离上次清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不出意料的话,最多还有半个月功夫,我就要被拉去打仗了。”他顿了顿又道,“我自然不太想去,他两位更不想我去,在家里哭天哭地,我只好出来躲躲。”
阮嘉理解地点头,唐白便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当然,不止我一个,叶三也是夫郎,所以也是要被带走的。”
叶三没什么反应,阮嘉则小小地啊了一声。唐白的目光从他二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了阮嘉脸上,微微笑道:“你想必很舍不得叶三。”
“我——”阮嘉想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怎么,却没有说出来。
他们一个是穿越而来、一心抱大腿的炮灰,一个是啥都不会、在原著中没有姓名的路人甲,两人本该没有任何交集,偏偏机缘巧合,不仅见了面,还上了床;不仅上过床,还一起下过地,还一起做过饭,还一起养了只小鸡……
这样看来,无论如何两人都不是“没关系”了,但是究竟是什么关系,阮嘉一时又形容不上来。
他只知道,他听到唐白说叶三也会被带走,心下有点酸涩又有点失落。
一定是他看不得人受苦,所以对叶三心生同情,阮嘉一面说服着自己,一面看向叶三,却见叶三正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神色温柔。
瞬间,阮嘉听到自己心脏扑通跳了一下,浑身过电般一颤,飘飘然如在云间。
陌生人对他可没这么大威力,阮嘉迷迷糊糊想着,同事?朋友?似乎也没有。那叶三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人,才对他有如此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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