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辞抱拳与他们两个人一一见礼,随后笑道:“那想必道长就是那位在山庄外,布下奇门遁甲的高人了吧。”
道长捋着胡须恍然一笑,朝着他抱拳道:“在下俗家姓常,道号善一。”
顾君辞默默记下他的名字后,这才追问道:“道长说的那位故人,到底是谁啊?”
顾君辞也十分纳闷,他一个在这里呆了还不到一年,拢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要说是故人,他还真想不起来。
段云天忙道:“在院子里站着也不像话,先进聚义堂坐下再说。”
有了庄主的邀请,这一行四个人便朝着聚义堂走去。
而此刻的顾君辞还在云里雾里,总觉得这破云山庄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对他们好像也没什么恶意,甚至是以礼相待。
几个人刚刚在聚义堂坐下,这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君辞连忙朝门口望去,那快步跑来的少年竟然十分熟悉,他快步跑到顾君辞面前,欣喜的将他抱住:
“顾兄,顾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顾君辞愣愣的站着,直到许雁卿将他放开后,他才指着许雁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又看了看这聚义堂里的其他人,然后憋了半晌后,他才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提及此,许雁卿脸上的欣喜之色才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无限悲戚:
“当夜从函阳关大牢里逃出来后,我如约去了萧家的大营,萧兄让我扮作霍司徒,这才躲过了追查,从涿州出来后我便想要去投靠我表哥,途径晋州府,因悲伤过度,加上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身无分文只能露宿街头,是段庄主的妹妹经过救了我,将我带回了破云山庄。”
听完许雁卿的叙述,顾君辞这才放心不少,想要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伸手拍拍的他。
许雁卿后退一步,朝着他深深地揖礼拜道:“顾兄,你救我出牢狱,又保我父母尸身平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顾君辞连忙将他拉起来:“你起来,咱们还需要说那些嘛。”
段云天也道:“早听许公子说过,临阳王的十三太保重情重义,不畏强权,一早便想结识,却不想这昏官竟然将你请来了,实在也是我们的缘分啊。”
顾君辞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昏官的,实在有些疑惑,不由问道:“段庄主,这晋州知府声称,是你们抢了晋州粮仓的粮食,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我与我兄长此次也是此事而来。”
段云天长叹一声,随后郑重其事道:“没错,我们是抢了晋州粮仓的粮。”
顾君辞神色突变,刚要质问便听得那冷脸的孟承烨道:
“那昏官勾结城中商铺,将粮仓中的粮食以市价两倍卖给了他们,再由商铺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卖给百姓。与其说我们抢的是晋州府发粮仓,不如说我们抢的是商铺的仓库。”
顾君辞听了孟承烨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粮仓内留下的脚步整整齐齐的,一点也不像遭遇了盗匪,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官商勾结。”
“顾兄是来晋州府查案的?”许雁卿有些惊讶。
顾君辞点头,可眉宇间却是遍布了一层阴云,虽然他可以骗别人,却偏不了自己,他不过是借着查案的由头,逃避着谢绥云吧。
他虽然明确拒绝了谢绥云,可他不知道若是他还在洛阳城,保不齐这谢绥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尤其是顾君辞身为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表白说是他心上人,顾君辞心里总觉得有不自在,与其待在洛阳,不如逃出那个有谢绥云的地方,或许会更自在一些。
眼下又与故友重逢,说起来也是幸事一桩。
“顾公子,这粮食我们也已经派发给了眼下受灾的民众,若是顾公子担忧回京交不了差,我们还有证据可以交由你们带回洛阳交差。”道长轻捋着胡须,胸有成竹的开口。
顾君辞道:“这样吧,等十二哥休息好了,我问问他怎么处理。”
段云天笑道:“想必此次那昏官向朝廷求助,不止是要查粮仓被劫一事吧。”
顾君辞颔首,唇角微扬:“段庄主说的极是,他说破云山庄屡次骚扰百姓,为祸乡里,打算将破云山庄一锅端了。”
“哈哈哈哈,”段云天大笑了两声,“这昏官也太不自量力了,那顾公子认为呢?你们有把握穿过山庄前的密林么?”
顾君辞认真道:“若是活人把守,我倒还有几分把握。”
孟承烨直勾勾的望着他,冷声道:“大言不惭,你们不妨来试试,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败北。”
顾君辞回望着他清冷的双眸,只是扬唇笑着,并不打算与他做口舌之争。
与此同时,这外头便有人来报这十二太保的箭已经取出来,只是余毒未清,还需要卧床休养,眼下已经是醒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顾君辞也不过是向聚义堂的众人抱拳一礼后,便跟着传话的人去往了严怀临时居住的厢房。
“十二哥。”
顾君辞紧张的唤道,焦急进入卧房后,便看见了脸色煞白的严怀靠着软垫坐在床上。
严怀担忧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顾君辞摇头:“不曾为难我,倒是他们承认了是他们抢了晋州府粮仓的粮食,不过是因为晋州知府将粮食卖给城中商贾牟利,所以他们是在商贾的仓库抢的,并不是在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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