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竟然在严怀的带领下,几个人竟然去宫门口跪着求见萧伯绪,想要为杨君方求情,结果跪了一天一夜,萧伯绪都没有召见他们,倒是萧渊将他们召进了庆王府。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天擦黑时才离开庆王府。
等着京兆尹府再次去查证那个被杀的人的尸身时,却发现尸首不翼而飞不说,竟然第二天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街上。
这杨君方因为口角的失手杀人的事,便也不成立,当即便释放了杨君方。
却不料这杨君方出狱的第二日,便向皇帝递交辞官归隐的奏折,萧伯绪因为霍杨两个人的事,早已经对萧渊没什么耐心了,故而也没征询萧渊的意思,便遵循了杨君方辞官归乡的意思。
而一个月后,严怀与许雁卿他们自然也是请旨辞官归乡,萧伯绪都一一允准了,保留着他们的爵位,发回了原籍。
夏日的滂沱大雨总带着电闪雷鸣,城楼上萧渊与顾君辞并肩站着,望着长安城外那条路,他们走了很多遍。
意气风发的领兵出征,亦有得胜的高歌凯旋,仿佛就在昨日。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不后悔么?”顾君辞望着萧渊的模样,开口问道。
萧渊的呼吸有些沉重,眼神一瞬不瞬道:“朝局这个战场,他们不适合,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一身荣耀与性命。”
顾君辞握着他的手,认真道:“放心吧,还有我陪着你呢。”
萧渊的手微顿,侧眸看着顾君辞良久,直到顾君辞笑着问他,萧渊才道:
“原以为我会给你的安定,荣耀,却不想最后却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争斗,比起你的赤子之心,鼎力相助,我总觉得我欠了你的。”
顾君辞笑着道:“什么欠不欠的,这不是你说的嘛,咱们之间要是细究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欠谁呢,况且我与你在一起,就应该承受这样的风浪不是嘛。我顾君辞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不怕,这些事儿,难不倒我。”
萧渊点点头,再次回首望着雨幕,望着天边是闪电,似乎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视线一直落在顾君辞的脸上。
朝堂之上,虽然皇帝没有明着说要冷着萧渊,可自从当初建国之初,一起征战天下的大将都一应辞官离开京城后,朝堂上的人就知道如今萧渊在朝中是什么处境。
纵容是号令天下武官的天策府,如今在众人眼里也都不算什么了,就连去酒楼吃个饭,天策府的官员都要受些白眼。
七月初的时候,天气依旧如夏季一般炎热无比,庆王在朝中不得圣心,索性脸百官批阅奏折的事都交还给了萧伯绪,而萧渊则一直称病,既不上朝,也不处理军务,倒是真给人一种失了势的错觉。
顾君辞也连着两日没有回府了,整日都宿在庆王府,不是看书就是练剑,都快将自己府上那群小崽子都忘在了脑后了。
“殿下,裴家公子来了。”
后院里,正与顾君辞下棋的萧渊听见家里的小厮如此说,连忙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君辞连忙摆摆手,萧渊便立即起身,跟着小厮去了前院,独留顾君辞一个人在亭中研究着眼下的棋局。
萧渊太厉害了,竟然将顾君辞压制的死死地,逼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了。
正当他研究着棋局,就见到一身戎装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径直往书房走去,却被顾君辞唤住:
“什么东西啊,拿过来我看看。”
士兵微顿:“回大人的话,这是殿下之前差卑职回去兰陵取的物件儿,殿下让小的放书房去呢。”
顾君辞笑道:“拿来吧,殿下与裴家公子正在说话,搁这儿,一会儿我给他。”
士兵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给顾君辞拿了过去,一个素色的包裹,似乎装着的是个匣子,包袱里还有幅画,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让士兵离开后,顾君辞就将画儿拿了出来,缓缓打开:“曾经听阿瑜说萧渊的画技一绝,我倒要看看他画的是什么,画的是什么美人。”
卷轴缓缓下滑,画中人的模样便赫然出现在了顾君辞的面前,却看得他当即便怔住了神色。
画卷上的人,不正是他么!
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样子,少年气未脱,意气风发,眉宇疏阔。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啊,我不是说了嘛,你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哥哥,特别好看。”……
萧瑜的话也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难怪萧瑜当初会说那样的话,看来是萧渊画这幅画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吧。
顾君辞正要收画,却一眼瞧见了右下角的落款,竟然是建业八年冬月……
建业八年,那时候萧渊不过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见过他,又画出了他的模样呢?
顾君辞脸上的笑意凝结,连忙收起了话,慌慌张张的打开了手边的包裹,黑色的雕花匣子上还有被虫蛀留下的痕迹,看样子年头似乎也不短了。
顾君辞脑海中反复出现那幅画上的时间,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故而看见此刻的匣子都让他有些胆怯,却又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他稳了稳心神,打开了面前被虫蛀的匣子,赫然出现的便是被装订好的一本书,上书着三个字,从字迹就能看出是出自萧渊的手笔,而那三个字却看得顾君辞胸口一窒,一丝不安从心里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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