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绝大步走向夏朝的办公室。
    推门而入时，里面听到动静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凌千绝扫了一眼，眉心一蹙，很快又松开。
    夏朝说：“凌团长来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几日不见，夏朝瘦得脱相，原本合身的军装变得宽大很多，人好似在衣服里晃荡。
    他也不墨迹，干脆地起身离开，将办公室留给凌家人。
    是的，真正来找凌千绝的是凌老爷子和凌霄。
    凌老爷子目光热切，抓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
    为了不暴露这一刻的激动，他将手缩回袖子里，笑着开口：“阿绝好像瘦了，这几天没休息好？”
    凌千绝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小时候他还和凌老爷子住在一起时，爷爷总会把他举高高，欢喜地说着：“让我来测一测，我们的小阿绝胖没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幼年的事，画面不过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就恢复了清冷。
    “多谢首长关心，我一切都好。”
    态度挑不出任何错，却生疏有礼，不像一家人。
    凌老爷子只觉脸上被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的期待和热络，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心里不好受，却也明白，这和阿绝没关系，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阿绝，我们是你的家人。”凌霄声音一沉，那淡淡的眼光含着冰霜。
    凌千绝丝毫不惧：“你们若是为了联络感情，大可不必，我还有任务，没事的话先走了。”
    凌老爷子：“等等……”
    凌霄：“站住！”
    两人同时开口，为了留下并不肯配合的凌千绝。
    “你先别走，我有话要和你说。”凌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不让他在糟糕的父子感情上加把火。
    老人期待地望着凌千绝的背影，声音里夹杂上乞求：“阿绝，我不会耽搁你太多的时间。”
    小时候，凌老爷子就像一座无法跃过的高山，是凌千绝努力的方向。
    乍听到他用近乎卑微的语气同自己讲话，凌千绝心底一阵烦躁。
    他重新坐下，“请首长指示。”
    凌老爷子在心里叹口气，不过孙子肯回来，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
    他不敢再耽搁，说：“周六是我的生日，家里想办个宴会，你和瑶瑶能不能一起来？”
    凌千绝眉毛一皱。
    宴会……
    他要是没听错的话，这不像是凌老爷子喜欢的东西。
    凌霄看穿儿子的疑惑，说：“你爷爷年纪大了，又是难得的六十六岁，家里想给他大办一场，邀请一些老朋友过来，在家里聚一聚。”
    当初云兰提议时，凌老爷子并不同意，可她提出趁此机会能把原来的战友聚集在一起，凌老爷子心动了。
    他岁数大了，一条腿埋入黄土的人，谁知道还能在世上活多久。
    他这一生除了牵挂孙子，再有的就是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了。
    若是能趁着生日将当年的大家聚集在一起，好好团聚一次，也是一件好事。
    凌老爷子心动了，也希望能在生日宴上见到最宝贝的孙子。
    他期待地盯着凌千绝，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