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杜思思索道,他回想起庄府下人在狱中说的话,尤其是秦氏的贴身丫鬟莺儿的证词。
那日她寅时三刻来到书房,天降小雨,而打更人却说寅时下了雨,三刻已经停了。
杜思环顾书房,来到一顶铜铸的香炉前,莺儿所判断自己到达书房的时间正是秦氏燃的那柱足足有半个时辰的香。
“这是香炉,炉内香已烬。”任付之说道,却看杜思突然蹲下身,在香炉里来回摸索。
下一刻,杜思猛地抬起头,他从那一堆香灰里抽出一截未燃尽的香烛,举到光底下查看。
“啊!这是?”任付之擦亮了眼,不禁逼近去看。
只见香烛上沾有许多血迹,它与香烛相互侵蚀,混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颜色。
“香炉里都是燃尽的香灰,怎么会有一截香烛未燃呢?”毛益凑上来疑惑的说。
“是啊,连县丞大人都能想到的事,当然是此案的疑点了。”杜思笑道。
“那是当然。”毛益没有听出此话深意,沾沾自喜。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任付之问道。
“接下来的事…”杜思小心收起香烛,对两人笃定道,“那就要问第一时间发现秦氏死亡的春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次的内容提要都在折磨我T_T
第36章 书房女尸(十二)
任付之叫来管事,不过多久,春儿便来到书房,她面色苍白,在眼神触及地上那滩血痕时更是慌乱。
“民女参见各位大人。”春儿连忙跪下,瑟瑟发抖。
“请起,不用过于拘礼。”毛益见到春儿后双眼发亮,缓声安慰道,“只是叫你过来问话,别害怕。”
“民女没有杀害秦夫人,请大人明鉴!”春儿昂起头喊叫道。
“真正的凶手早被关进大牢,本官又没说你是那凶手。”毛益凑上前,把春儿轻轻地扶起来。
“谢县丞大人。”春儿起来了,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好不开心。
杜思觉得有些辣眼睛,便背过身去,任付之用力咳嗽几声,提醒沉迷于美色的毛益。
毛益立即松手,正色道,“差点忘了正事,春儿,将你那天所见秦氏被害的场景与本官复述一遍。”
“我、我…”春儿咽咽口水,努力平复道,“那日清晨卯时,我同往常一样来给夫人送茶,谁知敲门竟无人回应,我又喊了几声也无动静,推开房门,夫人…夫人就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春儿嘤嘤哭泣,毛益又上前安慰,杜思思索几番,又向春儿问道。
“当时,你可曾注意房内有无异样?譬如桌上有什么东西,地上的痕迹。”
“异样?”春儿喃喃低语,似是想起什么,“桌上摆放的东西应该与此刻相同,地上…”
春儿望望地板,因前几日阴雨连绵,进出的泥脚印极多,县令又吩咐闲人勿进,地上早已一片狼藉。
“我想起来了。”春儿停止哭泣,满脸恍然,“因为秦夫人流的血极多,我只顾着盯着地板,那日地板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脚印。”
“什么?”杜思等人还未作声,毛益倒是十分疑惑,“那晚下着雨,秦氏又叫来三个下人,书房怎么可能没有脚印?”
“夫人素爱干净,叫下人进出书房都会在门槛后置放一张垫子,进来的人只能踩在这张垫子上说话,若要稍稍挪出半步,就要被夫人处罚。”
“唔…秦氏死的距离门口还有些距离。”毛益眼珠子转了转,干脆道,“总之,嫌犯都被押进牢,我看就…”
“春儿,书房一直都有这鼎香炉吗?”
杜思不卑不亢地打断毛益,来到春儿面前。
“那是夫人前几年买回来的,夫人喜欢自己换香,平时香炉都不让其他人碰一下。”春儿回答道。
“秦氏换香的时间准吗?”
“准,准极了。”兴许是杜思长得纯良,春儿面上轻松许多,“夫人心情好时,曾告诉过我,做生意的,最讲究运势,无论是什么香,由自己上都是好的。”
杜思闻言,将从香炉内寻到的一截带血香烛取出,摆到春儿面前。
“这是从书房香炉里找到的,你且好好想想,那日书房里的香是否燃尽了。”
春儿有些害怕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香炉内的香是燃尽了,那日清晨我曾看过香炉,却没有好好搜查。”任付之后悔的说,“若能早些找到,那三个仆役也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我看倒未必。”杜思摇头道。
无论是否找到真凶,那晚去过秦氏书房的下人都会被押进大牢候审,如果杜思没有经由邺城,恐怕过些时日,他们便要人头落地,成为此案的替罪羔羊。
杜思检查了一遍书房,桌上的纸全是关于首饰铺子的进账记录,能搜寻的线索已尽,他走出书房,跟着管事来到莺儿等人的住处,想要询问案发当晚的情况。
郑秋与力哥的住处离的不远,距离后门近些,莺儿则在另一头,偏庄府正门口。
杜思问了许多人,终于,有一人能记得那晚发生的事。
“秦夫人死的那一晚?他们出去的太晚,我亥时就躺下了,不过寅时那会儿,打更人刚好路过,我倒是醒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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