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爷子被那一次深深地给震撼了。
后来祝深父亲去世那年,祝深短暂地回来过,钟衡却扑了个空。祝老爷子将他请进了门,无端感慨道,你们好像总是阴差阳错?
钟衡第一次没在别人面前掩好自己的情绪,低道,我只想见见他。
祝老爷子看着钟衡失落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他道,有空过来陪我下下棋吧。
钟衡当时震惊地看着他,眼睛却好像洒满了星光,亮堂堂的。
祝老爷子对孙女们说:“当时我就在想,这样好的孩子,要是是我们老幺的,那该有多好啊。”
姐妹几个,一瞬间眼眶通红。五姐凝望着对面两个空下的位置,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钟衡是在后院找到祝深的。
彼时他垂着脑袋从茶亭走出,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一边走一边看,神情好像很低落。
茶亭那边的房子好像是佣人们的房子。
钟衡轻轻叫他:“小拾。”
祝深止住了脚步,抬眼看去,发现了钟衡。
将照片收进了口袋里,祝深迈着故作轻松的步子走向钟衡:“你们吃完了?”
钟衡摇摇头:“没有。”
“怎么没吃?”
“我来找你。”
祝深看他一眼,佯作可惜道:“那你就没口福了,叶妈的鱼做得很好吃。”
“没关系。”钟衡看着他,低声说道。
他在霓城,已经和最喜欢的人,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祝深被他这一眼看得十分不自然,想到自己离席时近乎歇斯底里甩下的那句“喜欢”,神情变得更加不自然了。
“刚才……”
祝深和钟衡竟同时开口。
傍晚的风,夹着晚霞的瑰丽,轻轻撩动起了两人之间的奇妙氛围。
祝深的头发被轻轻吹动,钟衡的领带也跟着轻轻摇摆。
谁都没有忍心先回避对方的目光。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这回,两人终于还是别开了头。
钟衡轻咳一声,盯着被风吹落的树叶,艰难地说:“放心,刚刚的话我没有当真。”
他不敢当真。
如果细心一点,能发现他的话其实很赶。
像是要赶在祝深之前率先点醒自己。
如果泡沫必须要被戳破,他还是希望由自己来动手。
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自己做梦自己醒来了,也不差这一回吧。每一次做梦,他都能清醒地感知到边界在哪里,他还能任由自己在梦里松懈多久。
只有他自己才能终止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别人都帮他不了。
祝深皱眉,面上却不见半点喜色,他眯着眼睛问:“你没当真?”
“嗯。”钟衡轻点了一下头,嗓音低沉得不像话。自知之明大概是他最显著的优点了吧,钟衡想。
“很好。”祝深几乎是咬牙点头,迈腿就要离开。
“你刚想说什么?”钟衡在他身后问道。
祝深一怔。
是啊,他要说什么?
——他只怕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吧?
他是希望对方当真还是不当真呢?
于是他回过头来,恶狠狠道:“我忘记了!”
此时他的眉眼有些锋利,不再像是滟着春光的花了,反而应着这时节,多了几分夏天的灼热。
这样的祝深才是真实的。
他原本就不是风轻云淡的人。
他生气的时候,会张牙舞爪,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才是从前的祝深啊。
又走了两步,祝深转身朝钟衡走去,有些咄咄逼人地发问:“我的谢礼呢!”
“在准备。”
“是我喜欢的么?”
钟衡看着他说:“是你想要的。”
祝深这才被稍稍安抚,状似勉为其难道:“那我可以期待么?”
“可以。”钟衡点头,对他说“回去吧。”
“去哪?”
“去吃饭。”
祝深摇头:“我不想回去了。”
钟衡目光一紧:“不能不吃。”
祝深只好说:“我说不吃了吗?”
钟衡深知他的缓兵之计,非要他说个所以然来:“那你想吃什么?”
祝深倒还真想了想:“我要撸串。”
“认真的?”
“是啊。”点头:“我要去Y大撸串。”
“你想去Y大?”钟衡看着他。
祝深剥开了糖纸,往嘴里丢了一颗糖,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又觉吃独食不好,给了钟衡一粒。
“我要去。”
钟衡接过了糖,面上仍有疑虑:“你胃不好。”
“那这样,你吃肉我喝粥?”
“为什么想去Y大?”
“你不是Y大的么?”
钟衡一顿,没接上话来,可他眼睛却亮起了微光,怎么也藏不住,只好微微垂头,将手心的糖纸给剥开了,轻点了一下头:“是。”
“那不就结了。”祝深看向他:“带我去Y大吧。”
于是两人踩着树叶缝隙露出的光影,披着一身霞光就出了门。
这傍晚真美好,连酸都似蜜桃甜。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本不会搞得很虐哒(我也搞不出
回想起去年写本王知错的时候,评论区都是叫我粗来挨打(?),我都不知道我干了啥(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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