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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

    暑假很长,自从林暮代替林朝去社区里上课后,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陆戎和美美。
    陆戎有时候忙起来根本没办法与他聊天,美美得有人看着,天天上厕所都要手拉手。
    只不过后来,美美似乎更喜欢与林暮手拉手着去厕所。
    起初林暮去女厕所还有些别扭,但次数多了,他又穿着女装,后面便几乎自暴自弃地习惯起来。
    他扶着老人进隔间,帮对方关上门,守在外面的时候会听到美美开心地唱着歌。
    美美年轻的时候一定有一把好嗓子,甚至粤语咬字都很准。
    她唱着千千阙歌,歌声一直飘到了外面。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rdquo;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rdquo;
    林暮听着便忍不住笑,笑完又想起自己聋哑人的马甲,复又重新板起了脸。
    社区里除了陆戎奶奶这类智残人群和聋哑团体外,还有不少的盲人和残肢者,参与照顾管理的人也全部都是免费义工,比如林暮那个班的社区老师,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最开始说只是对学手语感兴趣,来了几趟后操心的像个妈一样。
    林暮好几次被他烦得有些崩溃。
    主要还是小马老师觉得他太不合群。
    林同学。rdquo;小马老师的手语比陆戎做的还辣鸡,你要和大家一起玩,不要老是一个人!rdquo;
    林暮懒洋洋地比划着:我和小鹿一起玩的。rdquo;
    小马老师对鹿rdquo;的理解好像有些偏差,莫名其妙地严肃道:这里哪有鹿啊,你要和人一起玩,知道吗?rdquo;
    林暮笑了半天,他看到陆戎走过来,挑了下眉,举起右手,食指与小指直立,拇指尖顶在太阳穴的边上,轻轻地晃了两下。
    陆戎低下头,自然而然地望向他。
    林暮得意地朝着小马老师比划:看到没,小鹿来了。rdquo;
    暑期快结束的时候,林暮替林朝上社区课的事儿都没被家里拆穿,林朝甚至觉得弟弟有些乐在其中。
    孙海最近一直找我。rdquo;林朝晃了晃手机,朝着弟弟比划手语,问你怎么老没空。rdquo;
    林暮正拿着林朝的卸妆水抹脸,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很是敷衍地动着手指头:不是帮你上课嘛,开学就能见着了,他急个屁。rdquo;
    林朝不是很赞同地看了林暮一眼,她找到弟弟带回来的社区手册,上头有不少人的留言,这东西跟残疾人证一样,只要去了的就人手一本,林朝去的那几次留言很少,结果林暮把后头的都给填满了。
    林朝翻了一会儿,被几个留言给逗笑了,林暮擦干净脸出来,看到姐姐在看,跟着凑了上来。
    王叔看不见,他边说马老师边写的。rdquo;林暮指着其中几条朝林朝比划,还有李阿姨,你记得吧?她右手臂是假肢,但字写得特别好看。rdquo;
    林朝斜了他一眼,说rdquo;:你怎么比我还积极?
    林暮的表情严肃:我这是让你感受下人性温暖,以后别逃课了,自己去啊。rdquo;
    林朝难得没反驳,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个鞋盒,装作不在意地推到了弟弟的面前。
    ?rdquo;林暮一脸问号,什么东西?rdquo;
    林朝神情淡定,不过眼神读得出挺紧张,打手语的时候都有些抖:给你买的,要不喜欢,我就去退了。rdquo;
    林暮简直乐死了,他一叠声地喊了二十来串的喜欢,直接开了盒子把鞋穿上了脚,来回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对着林朝激动地打手势:我之前问你你干嘛不说?接了指导棋就为了攒钱给我买鞋啊?!rdquo;
    林朝当然死活不肯承认,昂着下巴,优雅简洁地比划手指:笨蛋。rdquo;
    林暮全然不在乎姐姐的傲娇,美滋滋地拍了张新鞋的照片微信上发给了孙海。
    林朝不明白,问rdquo;:作什么?
    林暮喜气洋洋地道:发给他舔舔。rdquo;
    林朝:hellip;hellip;rdquo;
    第四章 朝暮(四)
    九月开学,林暮是那种少有在最后几天不用疯狂赶作业的学生,他的作业本被孙海提前一个礼拜要过去抄,两人约在星巴克见面,林暮带了笔记本电脑,一边上网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
    孙海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新鞋,真情实感地表达了一番柠檬它为什么这么酸的朴实想法,林暮嫌他烦的很:你到底要不要抄了?rdquo;
    孙海按着作业不给他抢,又问:你暑假都去干嘛了?问你姐又不说,约你又出不来,大热天的,水上世界它不香吗?!rdquo;
    香。rdquo;林暮懒洋洋地道,他催着,快抄。rdquo;
    孙海不高兴了:你这一点同学友爱情都没有,急什么?还约了人?rdquo;
    林暮托着下巴要笑不笑:我还约了小鹭鸟。rdquo;
    许一鹭?rdquo;孙海叫起来,你约他干嘛?和我抢作业啊!rdquo;
    许一鹭当然不会和孙海抢作业,他是二三级视力残疾,左眼只有微弱光感,右眼稍好一些能模糊看到点影子,除了戴特殊的矫正眼镜外,他出门仍旧需要盲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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