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邺道:“陛下生性多疑,若你这样贸贸然交给他,他自然会有所怀疑,不妨这样,我去与沈状元说说,就说,是那外地人托他带给陛下的,只是遇见你才让你带入宫给陛下,如此一来就算陛下有疑心,也不至于怀疑你。”
钱宴植点头,算是同意了李承邺的话。
可心里愈发疑惑了,这李承邺好像是在替他谋划,怎样才能不被霍政怀疑。
这是对情敌该有的态度么?
钱宴植开始有些不理解情敌这个词的含义了。
“阿宴。”
“嗯……啊?”钱宴植被李承邺这一声温柔的呼唤惊到了。
李承邺望着他:“这花园里的花开的好,能否拜托你搀着我一些。”
钱宴植当即明白过来,将信往怀里一揣扶上李承邺的手臂,带着他走出书房,在后院的花园里闲庭信步的走着。
这里没有前院那些学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钱宴植还在回忆刚才李承邺是如何称呼他的,始终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李承邺道:“方才有些唐突,唤了你的名字,瞧着你与我年纪差不多,我能唤你名字么?”
“能啊,这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喊的嘛。”钱宴植表现的十分随意。
李承邺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温柔。
却不料这顺着欣赏绿梅园的走廊走了没多久,便能看见一口枯井,紧闭的木门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喊,惊的钱宴植当时就停住了脚步,这才听仔细了那声音喊的是什么。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
“陛下难道忘记太后娘娘的养育之恩了么?”
“啊啊啊……陛下饶命,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说。”
…………
李承邺的轻咳这才将钱宴植飞远的神思拽回来,他整理好情绪,憋出个笑来看着李承邺道:
“这……这院子里关的是?”
李承邺道:“是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的侍女,叫碧螺,当年……她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受了惊吓,疯了。”
“我也是瞧着她可怜,又是太后娘忠心的侍婢,恰逢官府发卖绿梅园时,我便买了下来,将她安置在这里,毕竟她发疯时说的话,实在是杀头的罪过,她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实在不好让人发现。”
“阿宴,今日见到碧螺的事,你可千万别让陛下提及,当年我父亲谋反是他不对,太后娘娘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命与陛下据理力争才会……这段往事是陛下的逆鳞,千万不能提。”
听完李承邺的话后,钱宴植这才点头,甚至觉得他的嘱咐有点多余。
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去戳霍政的肺管子,又不是没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李承邺这才放心下来,也没让钱宴植多留,便与他又转了回去。
只是钱宴植心里却在复盘李承邺与程亮的话,原来当初李承邺能完好无缺的从牢里出来,还恢复了侯爵之位,是因为太后的誓死力保,甚至被霍政所杀。
那这样看来,霍政对李承邺是没什么感情的?
这么说起来,钱宴植心里还有些高兴的。
不过这李承邺的命是太后救的,那他为什么要对景元那么好呢?好到让人误会那孩子是他跟皇帝生的。
仅仅一个猜想,就让钱宴植震惊的回不了神。
难道说景元是李承邺的儿子?而霍政是没有办法才养在宫里,还记在自己名下?
那也不对啊,这景元的眉眼与霍政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应该不至于是李承邺的儿子才对。
钱宴植叹息一声,只道这其中关系太复杂了,太乱了。
李承邺听着他的叹息,关切道:“怎么了?”
钱宴植回神,笑的有些尴尬:“没事,没事,我就是在想陛下,方才侯爷说你的命是太后娘娘据理力争保下的,我听程亮说,这太后是死在陛下的剑下。”
李承邺:“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是太后用命保住了我,所以我才会买下绿梅园,修缮好觅庭芳,算是报答太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吧。”
钱宴植应着,瞧着已经到了前院,便将在后院的所见所闻都抛诸脑后,不再提及。
作者有话要说:景元的身份真的是谜团重重。
有奖竞猜,景元的爸爸到底是谁?
第35章
结束了李承邺的绿梅园诗会后,钱宴植也连忙告辞赶回京城。
钱宴植的心思在怀里的这封来自江州的诉状,虽然这诉状上罗列的罪状的确让他当时怒不可遏,可又仔细一想,这赫连城璧为何偏偏就有呢?
钱宴植觉得这罪状可能会有用,但是他却是不打算借此交到霍政手上。
毕竟霍政要的只是找到从江州逃入京城里的证人,至于罪证,他自己有眼线也会自己搜罗,何必自己多此一举。
一说到这个,钱宴植就想起了霍政之前似乎从未信任过他,一直觉得他是什么成王或者是李承邺的同党。
钱宴植叹息着,驾马车的人道:
“长使,是否是马车太颠需要休息?”
钱宴植摇头:“不必,我们得赶快回京城去,也不知道程大将军哪儿安排好了没有。”
“喏。”
车夫应声后便再没出声,只是静静地驾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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