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雅座后,秦子越才问:
“大哥,我听说这陛下祭祀那日的变数,是因为大哥您啊。”
钱宴植直视着他:“关于什么?”
“龙啊,那么怎么办到的?”秦子越满脸惊奇,“这件事我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机会,我觉得大哥最有本事,做什么都能成,所以我才想问问。”
“戏法而已,佛曰不可说,说不得。”钱宴植神秘兮兮的笑着。
秦子越看着他神秘兮兮的笑容,突然叹息一声道:“陛下的地位倒是稳固了,你呢也成了少垣君,只不过我也挺担心的,你毕竟是我大哥,陛下到底是一国之君,帝王终究是无情居多,大哥你这样一心一意的为了陛下,都不为自己打算的么?”
钱宴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打算什么?”
“我瞧得出来,大哥对陛下已经动心了,可是陛下终究是帝王,大哥就算再喜欢,也别陷得太深,最是无情帝王家,我怕大哥将来被陛下抛弃了。”秦子越眉头紧锁,一副悲天悯人之感。
钱宴植听着他的话,这心里突然被什么狠捏了一把似得,然后道:
“其实我也很疑惑,陛下对我很好,可我不知道这种好是因为我是他后宫里的人才对我好,还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好。”
“要不大哥问问?”
钱宴植摇头:“我觉得暂时不要,万一他只是因为我是后宫里的人才对我好,那多影响我完成任务啊。”
秦子越不解:“什么任务啊?”
钱宴植忙挥手道:“查案呐,万一我情绪不好,脑袋转不动怎么查案。”
秦子越笑道:“大哥,如果这陛下有一天朕抛弃你了,我们家收留你。”
“能不能盼我点好。”钱宴植不满的抗议。
秦子越笑出了声,十分畅快。
用过午饭之后,钱宴植与秦子越便再次去了贺府,而这一次,贺弘扬已经回府了。
只不过钱宴植他们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与暗中监视的侍卫碰了面。
幽静隐秘的小巷子里,侍卫面对着眼前的两位恭敬行礼道:
“少垣君,卑职在鸿胪寺衙门外一直跟着贺少卿,发现他出了鸿胪寺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一趟鸿胪寺正卿甄大人府上,待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回府的。”
秦子越侧首看着眉头紧蹙的钱宴植,忙道:“大哥,这鸿胪寺正卿甄华年,是成王妃之父。”
“!!!”钱宴植有些惊讶,“成王妃的父亲?怎么这么复杂?”
秦子越道:“这成王妃的父亲,因为不曾参与成王逼宫一事,故而躲过一劫,成王妃却因此事自缢在了华阳宫,而此后这位甄大人便一直称病不出,将鸿胪寺的大小事物都托付给了两位少卿。”
钱宴植伸手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嘴,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事情这么复杂的么?”
秦子越道:“大哥你在朝中没什么人,自然是不知道好些内情的,这得亏是我父亲在,他告诉我的。而且这贺少卿是最先入鸿胪寺的,也算得上是这位甄大人亲自带出来的。”
钱宴植拧眉沉思:“信息量有点大,我得捋捋。”
“要不咱们先去见见这贺弘扬?”秦子越问。
钱宴植点头:“成。”
有了秦子越提供的信息,钱宴植在心里也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们来找贺弘扬,是因为李承邺提供的证据,但是至少还要有其他人的口供才能作为他们昨晚见过面的事实。
于是钱宴植便让秦子越再次折返百膳楼,与百膳楼的老板问取口供,然后再去找一些其他的目击证人来。
而钱宴植则是带着几个侍卫去了贺弘扬的府上,亲自去问他关于方少卿被害的事。
对于钱宴植的到来,贺弘扬是有些意外的,让下人奉上了热茶后,这才垂首含笑,不过而立之年的年纪,也还算年轻,面对钱宴植的出现虽然意外,却表现的异常镇定。
钱宴植道:“今日来找贺少卿,是因为与少卿共事的那位大人,被人毒害丢在了积英巷,有人目击昨夜他是与贺少卿在一起的,所以,我才来问问贺少卿。”
贺弘扬唇角微扬,笑道:“少垣君哪里的话,既然是少垣君审理此案,那微臣自然是知无不言了,昨夜臣的确与方兄见面了,不过是因为鸿胪寺到了年下,公事繁杂,想请他喝杯酒,解解乏。”
钱宴植凝视着他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贺弘扬:“后来我们便分别了,哦,方兄他是家住在积英巷的,唉,我也没想到他会出事,早知如此,臣应该亲自送他回家,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此处,贺弘扬面露悲戚之色,抬手用袖口轻拭去落下的泪珠。
钱宴植将他的言行皆收入眼底,不由笑道:“世事无常嘛,不过是因为丧命的是朝廷命官,故而才会来问问,既然贺少卿没有嫌疑,那我就走了。”
贺弘扬起身相送,钱宴植颔首示意他留步,不过刚行至庭院,便与一人打了个正面。
那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窄袖黑衣,束着的革带上挂着些装有瓶瓶罐罐的袋子,他见着钱宴植时有些意外,忙躬身朝着钱宴植行礼。
钱宴植的视线从他腰上一扫而过,神色无波的从他面前走过,可心里却是将他的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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