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却摇了摇头说:“公子言重了,我后来才知道那日若非有公子在车上指路,车队很可能会遭遇埋伏的山贼,搞不好我们母子几人的小命便要交代在那里了。而且,临别之前公子还赠了我儿一道护身符,自那之后,他的身体健康才有了好转。实不相瞒,王爷他身体这几年也变得非常虚弱,我正愁着该如何才能再与公子见面,没想到你竟是将慧儿护送回府的其中一人。”
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惊喜,甚至还高兴地给季君泽说:“这位公子正是我先前同你提过的,给了昇儿那道符咒的高人。”
季君泽看了白行歌一眼,眼底滑过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后,才轻声和王妃说:“那你运气确实极好,这位是朔国的大国师,白行歌。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季君泽这一番话可是把王妃着实吓了一跳,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与无措,半响后才低声回答:“这,与传闻中的相差甚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记忆中,从旁人口中描述得知的那位大国师。
“我早与你说过,坊间传闻不能当真。我在宫中之时与国师曾有过交情,是个性格很好的家伙。”季君泽说道。
白行歌闻言,没忍住挑了挑眉头:“王爷,多年不见,你对我的称呼就直接改成了家伙吗?”
季君泽苍白的脸上这会儿才终于有了些许笑容:“你我倒也不算是不熟悉的人,那些不必要的客气,就暂且先放到一边吧。”
白行歌也弯着眼睛笑了笑,心里却稍微松了下来。
说实话,季君泽尚在皇宫时,与他之间的关系当真不错。只是后来因为他与季君延反目,而季君延身边当时没剩下多少人,白行歌对他多少有点同情在,便没能继续与季君泽相处。再后来,因为季君延变得越发多疑暴躁,他被彻底限制住了自由,在季君泽离开皇城的那会儿,他都没能亲自去送他。
在前来九王府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主要是不知道他和季君泽时隔多年再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季君泽是否又会怪他?会不会真的信了宫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将他当成一个祸害。
而且,他还有愧于他。若谢璟深先前帮忙的人是季君泽,那他还间接害得他损失了不少人力与钱财。
季婉慧在见到季君泽和九王妃后,终于再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喊了他们一声后就扑到九王妃怀里哭了起来,哭得王妃一脸心疼:“没事了,是爹娘不好,没能好好护住你。”
白行歌看着那疑似季婉慧的弟弟的男孩安静地站在边上,他身上仍有些许煞气留存,不过病气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了。倒是季君泽……
他没想到先前遇见的人会是九王妃,当时便只是顺手送了他们一道符帮忙缓解一下情况。那会儿他就已经从九王妃身上察觉到他们家中很可能遭人作法下咒,所以家里会有人病魔缠身。这种病气会不断消磨她家中人的身体,长久下去很可能会危害性命。此外,作法之人显然还对他们抱着极大的敌意,他从季君泽身上见到了颇重的煞气,是想要断了九王府的气运。
季君泽身上的煞气虽会给他带来影响,但实际上影响更重的却是他的家人。先不提季婉慧刚遭遇的危险,还有他们儿子身上的病气,九王妃虽然看着是最健康平安之人,可她身上却被留下了死亡的印记。
一旦有什么遭遇,那绝对是能要了命的大事。
白行歌不自觉感到有些疑惑,究竟是对九王府抱有什么样的心态的人才会做出这等事来?难道当真是小猫妖提过的那位表妹?确实,把九王妃和她孩子们弄死,对她的好处最大。
季君泽在看了看白行歌后,又看了他身旁的谢璟深一眼,说:“先进来吧,你们应该也不想要和我在院子里谈一整天的话?”
大概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季君泽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甚至连尊称也没用,像是与朋友相处那般,也没有过于客气,在丢下这句话后就先扶着九王妃几人进入大厅。
白行歌盯着他们几人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清川那鲜红色的身影不断在他前面来回走动,过于显目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才回过神来,悄声问了一句:“这位就是季君泽,朔国九王爷。之前到遥香楼缠着你的,可是他本人?”
清川盯着季君泽皱眉看了老半天,才‘啧’了一声回答:“不是,若当时来的人长成他这个样子,我犯得着有一段时间的犹豫吗?啊,若来了遥香楼的人是他,不需要他主动找我,我会马上先缠过去。这张脸,哪怕只和他有过一夜之欢,都值了。”
白行歌:“……”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震惊于清川这豪放的言论,还是惊叹于果真有人冒用了季君泽身份到青楼作乱的事。
边上的谢璟深自然也听见了清川的言论,这几日与清川相处得不是很愉快的他低笑了一声嘲讽:“你觉得人家能看上你?”
清川被他一说,眼泪说来就来,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行歌,与方才大方豪迈的态度判若两人:“谢公子为何对我总有那么大的意见?我出生贫苦,身份背景确实也见不得光,谢公子怕是非常嫌弃我这样的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不允许我赞叹一下九王爷的俊雅了吗?”
白行歌觉得谢璟深这几日对清川的敌意确实没来由的有些大,便也温声提醒:“他让人害死已经很冤枉了,你也犯不着与他在言语上计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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