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坏了,于是又偷偷拆了。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秦凤池明明与他相识不长,偏在他的事情上多了十万个心眼。
秦凤池见他把纱布随身带着,脸色这才和缓。
“你好好的,别再受伤让我担心,”他把褚小楼抓进怀里紧紧抱着,在对方耳边低声叹气,“不行吗?”
褚楼只觉得酥麻从耳朵一直传到心脏,心软得一塌糊涂。
行啊!怎么不行?
他再一看,妈呀,美人这眼睛都有点红了,立刻心疼地捧住秦凤池的俊脸,愧疚地哄道:“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一定老实听话,绝不受伤让你担心!”
两人处理好绷带,一前一后回大部队。秦凤池跟在褚楼身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远处的秦松莫名地哆嗦了一下。
他看看师父和褚楼,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去干什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褚楼绝对又被他师父骗了!虽然褚楼一直给他很大的威胁感,但看到这人老被师父骗,他又觉得恨铁不成钢,唉。
一行人纷纷上马,告别了短暂停留的榕州府。
苗寨聚居地叫做万山城,远离了原来云贵土司的治区。在万山城和榕州府之间,隔着一大片榕树林,以及本地人都避之不及的瘴气。
褚楼与秦凤池保持着一个马身的距离,大家速度都不快,因为没过多久,道路已经开始崎岖不平。此地多榕树,而这种树素有“独树成林”的特点,所生的气根能够落地成树,密密麻麻。
他们骑着马倒有一半路晒不到太阳,一眼望去,尽是莽莽苍苍的树林。
这个时节换作京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在榕州府附近,仍然烈阳高照,潮湿温暖。
褚楼策马奔行,迎面吹来的风炙热夹杂着湿气,让人有一种氧气过分充足,甚至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紧跟其后,离他最近是萧十三,脸上也带着不适应的表情。
头两天还好,路上还能碰上一些驿站或者邸店。虽然条件简陋,但好歹能让他们歇歇脚。到了第三日,他们便彻底进入了没有人烟的野外。
地上藤蔓和气根纠缠,两边都开始出现大片的榕树林,阴影下则是不知名的灌木,挂满了黑紫色的浆果。白德说那是蛇莓子,有剧毒。
大家都牵着马开始徒步向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连绵不绝的山脉,群山被薄纱一样的雾气笼罩,看起来仙气飘飘,但白德却十分警惕地走在最前面,提醒他们尽量排成一列,走在路中间。
如果还有路的话。
“那就是瘴气?”褚楼问道。
白德紧张地四下张望,闻言点头:“对,再往前走上半天,就能到那层瘴气跟前。”
“这里好安静啊……”秦松跟在师父后头,忍不住嘀咕。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注意到这点了。
前几天他们在路上还能看到蛇的身影,各种野物也时常出没,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没有虫鸣和鸟叫,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秦松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地想起东林寺那个小小的院落。
“你别害怕。”白柳见状,拉住了他的手安慰他。
“这是什么?”秦松感觉到他塞给自己一个圆东西,忍不住低头去看。
白柳见他满脸好奇,似乎已经忘记刚才的恐惧,于是得意的笑起来。
他小声提醒:“你收好了,这是我们白氏秘传的驱虫丹,佩戴则百虫不侵……要是被下了蛊,吃下去能驱逐母虫。”
秦松一听,连忙推让:“那肯定很珍贵,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白柳坚决地合拢他的手:“我还有一粒,你拿着吧。”毕竟你胆子那么小。
秦松见他神情坚定,眨眨眼,迅速就收下了那粒汤圆大的丹药。
“上午就在这里休息吧,”走在最前面的白德擦了擦汗,指着斜前方的一条溪流喊道,“这有水源,我们在这里生活吃些东西,晚上再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
秦凤池看看远处的群山:“我们继续走,下午可以到瘴气那里。”
白德苦笑:“来不及了。想要通过瘴气层,咱们必须在午时到达。选择一天中阳气最甚的时候走,能把瘴气的影响尽量减弱,再配上清心丹,至多有些不舒服。可要是不挑时辰进去,那就是送命!”
他特地强调了一下,生怕这位鹰羽卫为了立功不顾大家死活。
秦凤池瞥他,也懒得多解释,便命令手下扎营。
“那就不必多找地方了,晚上就在此处吧。”
白德犹豫道:“可水边容易有野物,怕不太好呢。”
“阿爹,”白柳插了一句,“这里根本就没有野物了!再说水边视野开阔,晚上彻夜点火,也没有野物敢来!”
白德大约也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反对。众人见状,心里都暗自松口气。
前两天他们好歹还能骑马,现在都是徒步,且还不是走平坦的大道,各个都脚肿腿酸。再要他们继续,只怕还没到苗寨,人就要倒了。
萧十三带着人扎起简易的帐篷,褚楼便拉着秦凤池一起,到溪水边洗了脸,捡了大块干燥的石头回去搭火塘。
“十三,我和小六去捡点柴火回来。”一个叫西和的青年鹰羽卫和萧十三打过招呼,就和同僚一起,到旁边的榕树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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