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周玉臣打断他,“你真的不明白吗?”
“不明白。”庄晏说,同时他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对上周玉臣的眼神,他的确证实了,但证实的方向似乎反了。
“就是这样。”庄晏飞快地说,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冷静,“我有不对,你也有不对,我的决定你可以给出建议,但是不能那样攻击我,就是这样。”
他仓促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不早,我先去休息了。”
“你还没吃晚饭,不吃晚饭了吗?”周玉臣却改靠为身体坐直,语气也温和下来。
“不了,我有点累,我先睡了。”庄晏退后一步,转身走出去,连门也忘了带上。
他穿过小会客室,到了另一边房间,也无暇去想这个套间只有一间卧室,周玉臣该睡哪儿。他只是往床上一倒,看着天花板。
爪子悄无声息地踩在地板上。“让我一个人静静。”庄晏闭上眼道。
雪豹只好退了出去。
庄晏翻了个身,面对墙壁,闭着眼睛,脑子里的思绪飞来飞去,都快要爆炸了,他已经放弃用理智思考了,两个小人在他脑子里打架,一个在叫“不是!不是!”,另一个叫“就是!就是!”
庄晏心烦意躁地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这次他睡着了。
他回到了那个精神世界,气体凝成的平台,云树的枝条静静地垂在那里,少了某个声音的呱噪,静悄悄的,显得平台之外的宇宙愈发空寂,浩大。
往常庄晏总嫌弃那声音打扰他休息,此时此刻却期望“声音”能够出来,不仅仅是要向它问清楚,也是下意识地将它当作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然而一直等,都没有声音响起了,那些枝条甚至不曾晃动一下。
景象渐渐模糊,庄晏心里一动,朦朦胧胧苏醒过来。
床边有人。
他心里一惊,随即闭着眼保持呼吸,不让人看出他有苏醒的迹象。
那人把旁边的毯子拉过来,轻轻盖在庄晏身上。庄晏是侧着睡的没盖被子,房间里的温度是有些低了。
随即那人蹲下身,就在床边,面朝着庄晏。
庄晏闭着眼,有些紧张:他会做什么?
周玉臣手肘搭在床沿上,忽然伸手,屈指碰了一下庄晏的脸,然后贴上去,轻轻抚摸着庄晏半边脸颊。庄晏感到那温暖干燥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拇指划过自己的眉骨,眼角,并不狎昵,而是带了一点珍视怜惜的味道。就好像小时候母亲陪伴他睡觉时的抚摸和亲吻,只是母亲的手掌没有茧子,也没有这样修长有力。
此时庄晏该是睡着无知觉的,周玉臣要做什么,应该就是反应他的内心真实想法……
庄晏暗自屏气,周玉臣抚摸了一会儿,忽然倾过身,气息慢慢靠近。
庄晏心里几乎要窒住了,他等着,只要周玉臣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就立即睁开眼坐起身来,把话跟周玉臣摊开说清。
然后那股气息到了近无可劲时,忽然停在那里,周玉臣什么也没做,他收回手,站起身,和身边的雪豹一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庄晏睁开眼,怔怔看着天花板。
这一晚注定难眠。次日庄晏爬起来,只觉得眼睛酸胀,头脑昏沉,困难地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周玉臣正靠在客厅餐桌的座椅上,桌上有早饭,他在开终端上的视频会议,闻声看向庄晏道:“你起了?八点钟我们要参加道斯王子的葬礼,你得做好准备。”一夜过去,他的态度仿佛又恢复如常。
“什么?”庄晏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周玉臣道:“看你的终端,他们应该也通知你了。”说着起身,带着视频会议到隔壁去了。
庄晏打开终端看了看,果然有。葬礼需要正装,他扫了眼屋子,勤务兵站在门口执勤,角落里就有自己的行李箱,他去翻了一套正装出来,在卧室洗漱完后换上衣服,穿好衬衫后,他看着镜子里敞着外套和领口的自己皱了皱眉,伸手给自己打领带。
尝试了几回,全都变成了挂在脖子上的极难看的结,毕竟大多数时候庄晏生活上的事都被人代劳了,在外有女佣、侍从,在家有吉祥。眼下是个例外。
已经七点二十了,还得吃早饭,他走到客厅,对着靠门口那面墙的镜子继续尝试,无果,他把领带扯下来,看了眼门口的勤务兵:“哈里?是哈里吧?”他记得这勤务兵的名字。
“是,先生。”勤务兵敬礼道。
“你会打领带吗?”
“呃,不会,先生。”
“还没好吗?”周玉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庄晏站在镜子前,领口松散,手里抓着蓝色的领带,便过来拿过他的领带,在他颈后一绕,收拢,交错,打结。
庄晏身体僵硬,气氛沉默,两个人都低头看着那正在成形的领结,庄晏看着周玉臣修长的手。
还是周玉臣先开口打破僵局:“剥螃蟹那么熟练,怎么领带反而不会打。”
庄晏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你还会打领带。”
周玉臣唇角勾了勾:“我父亲教我的,不然你看我妈妈的样子,像是会给男人打领带的吗?”
一句话让气氛缓和下来,庄晏的唇动了动,周玉臣手里的结成形了。
“温莎结,适合太正经的人。”周玉臣语气里带了一点调侃,庄晏瞥了他一眼,两人对视,庄晏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心里原本翻腾的想法一下子翻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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