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手抖了一下,茶撒了大半。
云槿惊呼一声,拿袖子凑上去擦。
太后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简轻侯,又惊又怒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轻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语。
太后道:“是师兄告诉你的?”
简轻侯点点头。
太后怒道:“他太过分了!当初明明说好保密的,如今却又……”
简轻侯道:“姑母当初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把云槿作为了牺牲品。”
太后冷冷道:“何谓牺牲品?师兄既然把秘密告诉了你,那你就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云槿生母难产而亡,师兄一个大男人根本无法照看两个孩子,我把云槿接进宫来,也是为了让他更健康地长大。”
简轻侯怒极反笑道:“健康长大?若不是姑母将云槿接进宫,他至于接二连三地被刺客下毒刺杀吗?”
太后噎住。
简轻侯继续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健康长大,那姑母还不如当初让唐先生自己照顾,云槿怎么说也是倚苍门的小少爷,就算不是锦衣玉食,也断不会缺吃少穿。”
太后道:“当上九五之尊是天下每个男子梦寐以求之事。”
“可这并不是云槿想要的,”简轻侯道,“你看不出他现在一点都不快乐吗?”
太后低头看向坐在地上云槿,看着那似懂非懂的表情,她哑口无言。
当初把云槿带进宫是有私心的,一方面是不为了遗臭万年,另一方面她也的确想要一个孩子。虽然在嫁进宫之前就曾听闻云楼与大将军的私情,但她想着,这世上没有哪个帝王会从一而终,她进宫后,只要听从安排,两三年内生下太子,而后便可高枕无忧。云楼对她是否有情意并不重要。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了。
大将军的独占欲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他甚至敢在新婚之夜将云楼强行带走。而她这个新晋的皇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不过贺庄并不颓丧,既然大将军不高兴她和先帝接触,她不见先帝便可。她只要让御医算好日子,与云楼春风一度,顺利怀上龙胎,完成当时的太后的任务,便可解脱了。
可云楼还是在那天晚上被大将军带走了。
那是贺庄第一次哭。
次日她便去找了大将军,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想要介入他们的感情,她只是想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大将军不是不讲理之人,他理解贺庄的苦衷,但坚决不同意她碰云楼。
贺庄气得当场和大将军打了一架,最终结果当然是落败。
贺庄回到娘家——丞相府诉苦,看到被兄长抱在怀里的简轻侯,心底无限酸楚。
丞相喝着茶,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沐铃啊,当皇后是很辛苦,为父也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且忍忍吧。”沐铃是贺庄的闺名。
后来又过了两个月,倚苍山传来消息,倚苍门门主唐定虚喜得麟儿,可惜唐夫人不幸难产而亡。贺庄心生一计,好说歹说,向唐定虚要来了孩子。
四个月后,皇宫内传出消息,贺庄皇后早产,生下了皇太子,取名为云槿。
而当初和贺庄串通好的那名御医也是从倚苍门中找来的,姓张。
既然有了孩子,云楼就和贺庄打着商量要退位。贺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他滚。又过了两年,先太后驾崩,贺庄成了名符其实的垂帘听政。
太后恍然从回忆中惊醒,感觉到云槿在扯她的袖子。
太后蹲下身,抬手摸了摸云槿的脸蛋,滑嫩的皮肤让眼前这张脸与十六年前的那张皱巴巴的小脸重合了起来。
哪怕不是亲生的,云槿和云楼在不愿为帝方面还是意外地相似。
她不由回想起了云楼那张有些懦弱,却在退位时有异常坚定表情的脸。
“母后你怎么了?”云槿怯生生的语调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太后一回神,她竟是流下了泪。
她擦了擦脸,匆匆回身,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且退下,哀家累了。”她说完,也不顾云槿担忧的神情,大步离开。
云槿不知所措地回头看表哥。
简轻侯看着太后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表哥?”
简轻侯拉过他,道:“走吧。”
云槿道:“那母后怎么办?”
简轻侯道:“姑母身体不舒服,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云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母后刚才是哭了啊……
见过了太后,云槿又突发奇想地要去看淮阳王。
简轻侯不赞同道:“大牢里阴森森的,有什么好看的。”
云槿道:“又不是没去过。”
简轻侯瞪了他一眼。
非要提这段黑历史吗?
云槿毫无所察道:“我只是想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行刺母后。”
简轻侯在心里默默道:他想要行刺的其实是你啊。
云槿撒娇道:“表哥~”
简轻侯无奈,只得同意。其实,他也有些疑问需要淮阳王来解答。
淮阳王作为谋逆的反贼,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硬件设施可比辽岭府衙的那间小破牢好多了,正午的时候还能晒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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