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派人将杜文书送去学府,告知了孙晋一声,连夜找人带自己去了武夷。
柴景山,是当年她们几人在这里拜师学艺的地方,而几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才有机会学得师父的医术。
那一次的考核是施毒和解毒,几个人自制毒药,然后互相交换毒药,经过观察和研究,找出解决的法子。
然后再找对象施毒,最后能将毒解了的,便能学习师父的医术。
其他几人都找的是动物来进行考核,唯独柴绒是用自己进行考核。
从考核对象上柴绒就已经胜过了所有人,再加上,被她们施了毒的动物最后都没有被救活,只有柴绒,她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后来也就只有柴绒成为了师父的弟子,其他几人都被赶下山。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些下山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当时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就从武夷跑到了凤栖。
半路上遇到了孙晋,孙晋收留了自己,最后还嫁给了孙晋。
当年的事情,孙夫人只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其他人恐怕都没有生还可能。
见到流萤的时候,她便觉得流萤的性格很像柴绒,还有流萤与柴绒的眼神也很相似,最重要的是两人颇高的医术。
“你去边境的旅馆等我,我办完了事情就回来找你。”
到了凤栖国的边境,孙夫人吩咐车夫去边境的旅馆等着,带着车夫她不好去柴景山。
“是。”
等孙夫人下了车,车夫赶着马往凤栖国的方向驶去,看着车夫走远了,孙夫人才往柴景山的方向去。
山上的一切都是那么萧条,看来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推开曾经宅子的门,一片的萧索。
“谁?”
从宅子里面出来一位年纪有些长的妇人,妇人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摸,孙夫人见妇人摸索着向自己走过来,忍不住在妇人眼前伸手晃了晃。
看来妇人是真的看不见,孙夫人才微微扶了一把老妇人。
“你是谁?”
老妇人确定了孙夫人的位置,微微偏了一下头。
“我是柴玉,以前住在这里的。”
孙夫人将老妇人扶到屋里面,这里的陈设还是跟十几年前是一样的,就是东西旧了些,看样子也是好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就连凳子上也满是灰尘,孙夫人将灰尘掸开,才扶着老妇人坐下。
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四周,还真是物是人非,没有人打扫,以前最喜欢的地方,也能变得如此不堪。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许是老妇人没有听到,或是忘了孙夫人的话,老妇人不满的敲了敲手上的拐杖,才是孙夫人从从前的回忆里面回来。
孙夫人看了一眼老妇人,“婆婆,我说,我是柴玉,从前住在这里的。”
这一次提高了些音量,老妇人听了才点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
“以前住在这里啊,那你认识柴绒吧。”
老妇人像是想到什么,偏过头问孙夫人,孙夫人愣了一下,这个老妇人是如何知道柴绒的。
“是的,以前认识,但是后来不认识了。”
后来大家都各奔东西,只有柴绒一个人就在了柴景山,柴绒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们谁也不知道。
更何况,其他人都已经起了,至于柴绒,是死是活她都还不清楚。
“哎,那孩子,说是要出去两天,过几天就会回来,这都出去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回来,我在这里来等,也没有等到她。”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当初柴绒走的时候只告诉自己她要出去一段时间,可是,出去了就不见回来。
知道以前柴绒是住在柴景山的,也知道柴景山住着以为神医,神医在世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随意上山的。
但是,自从神医去世了以后,这里就荒废了好久,柴绒也那时就搬到了山下住着,这里也就一直空着。
“婆婆,你可认识柴绒的师父?”
“师父?早就去世啦,那年柴绒就搬下来在村子里面住,后来柴绒又跑出去,回来听说有了,再后来也就没有听到过那个孩子的下落,有人说是死了,有人说是被人抱走了,反正众口不一。”
老妇人的话让孙夫人感到惊讶,柴绒有了孩子?这么多年不见,那孩子该是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吧。
作为柴绒的师姐,自己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想想都觉得好笑。
“那,您可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孙夫人在老妇人的旁边坐下,看这老妇人像是知道很多东西的样子。
“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老妇人突然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有些警惕孙夫人,孙夫人见老妇人这个样子只是笑了笑。
“老人家,您不用这么防着我,我曾经是柴绒的师姐,师父的脾性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只收一个徒弟,其他人都得被赶下山,我正好就是那些被赶下山的。”
说起来有些惭愧,当初自己学医的时候也就是个半吊子,不被师父看重那也是应该的。
老妇人听孙夫人这么说,才慢慢放松了警惕,“既然是柴绒的师姐,那去我家坐坐吧,这里除了年初过来有人过来打扫,平时都没有人打扫。”
说着,老妇人便颤巍巍的站起来,孙夫人那你过去将老妇人扶着,没想到这个老妇人竟然对柴绒这么了解。
老妇人的家里也不是很好,那些旧的物什,比刚刚在柴景山上看到的还要破旧。
“坐吧,家里有些简陋,我一个瞎眼老太婆,也就只有凭着以前对这里物什的摆放大概收整一下。”
“您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房子不大,但是这样子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能将这里打理成这个在意也不错了。
“是啊,一个人,以前柴绒经常过来看我,还说要帮我治眼睛,治到一半人就不见了,等回来就大肚子要生了,后来出了月子,就被宫里的人给带走了。”
她还记得那日她等着柴绒开给自己换药,但是却没有等来柴绒,结果错过了换药的时机,眼睛没治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宫里?”
柴绒与宫里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宫里的人会来找柴绒,那那个孩子又去哪里了。
“对啊,当时村里人还以为是柴绒生的孩子是宫里的,要找柴绒回去当娘娘的。”
“那后来呢,柴绒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老妇人顿了一下,“后来……柴绒回来了,也来看过我几次,还说以后还是要住在村里的,我眼睛看不见,只是听旁人说,柴绒变了样子了。”
孙夫人心下已一惊,变了样子,莫不是就是脸跟以前的不一样了。
“他们说,柴绒不像以前的柴荣,除了声音,其他的都变了,而且看上去还是一直很年轻。”
老妇人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是语气里还是有些感慨。
孙夫人心下琢磨着老妇人的话,柴绒变了样子,而且还一直很年轻,难道流萤就是柴绒。
“老人家,你可记得,柴绒最近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老妇人低着头想了一下,“几个月前吧,大半夜的,我听到有马蹄声,然后就听到柴绒骂骂咧咧的出来,不知道几个人说了什么,柴绒就过来跟我说她要出去一趟,说是不久就会回来,都这时候了,还没有回来。”
之前杜云溪跟自己讲过,阿泽在青云堂中毒,是被一位神医救得,青云堂的人是武夷人,武夷人认识的神医除了师父就是柴绒。
师父去世多年,能够请到的所为的神医,不就是柴绒吗,柴绒想来脾气很大,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杜云溪所说的那位神医是后来出现的那位蓝公子。
现在这么一想,流萤不就是柴绒吗。但是柴绒见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骗自己说她是江南人?
柴绒到底在隐藏什么?当年的那几个师姐师妹,又是怎么会一下山就相继离世,这一切跟柴绒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杜云溪失踪,柴绒也失踪了,柴绒的功夫和医术她心里是有数的,不可能这这么凭空消失。
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和柴绒也脱不了干系。
“姑娘,我问你,你可知知道柴绒在哪里?”
老妇人抓着孙夫人的手,虽然别人对柴绒都有所怀疑,但是既然柴绒担了神医这个名头,不老不死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应该知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柴绒吗?”
老妇人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孙夫人的手里,“你见到她,就把这张纸交给她,我恐怕也等不到她回来了,你就帮我这个将死之人一个忙吧。”
说着,老妇人咳嗽了两声,孙夫人有些不忍,帮着拍了拍背,接过老妇人的纸,“行,老人家,我帮你送就是了,你好好养着身子,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
“你这丫头,跟柴绒那丫头说话一模一样,还真是同门师姐妹,一个鼻孔出气。”
第一百二十一章十六年前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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