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新了一下网页，在这篇新闻下面，已经有多达五页的回帖了，而且不是那种纯灌水式的回复，都很言之有物。
    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在为周易加油，替周易的表现感到高兴。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声音。
    林子大了之后，什么鸟都有了。
    随着周易被国内媒体报道，球员周易的贴吧关注人数急剧增加，泥沙俱下的结果就是除了真正的周易粉丝，也有一些捣乱的人来了。
    他们也许是其他球员的粉丝，看到媒体现在使劲夸周易心里不舒服。也许是中国足球黑，就见不得一切中国足球好的消息。
    在这种时候，他们迫不及待跳出来展示他们的冷静睿智和智商上的优越感，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只不过是一场热身赛而已，媒体就吹的这么厉害。什么‘全队最高分’，我看了都害臊！国内媒体其他本事没有，就会吹牛逼，搞得中国球员个个都是梅西C罗一样！我是不相信周易的能力有媒体吹的那么厉害，还什么沉稳冷静，什么配合默契……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
    方帅在这个人下面回复了他一句：“当然，这只是一场热身赛，但最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而且在热身赛表现出色难道不比在热身赛表现糟糕好吗？”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好的开始很重要，所谓万事开头难，周易的开头却这么顺利，总归是一件好事儿。
    ……
    在比赛中有一个进球和一次助攻，还多次为队友创造得分机会，无论怎么看，周易在这场热身赛中的表现都足够出色。
    所以大家看到周易也都会恭喜恭喜他。
    面对队友们的恭喜和祝贺，周易脸上都带着笑容，看上去他也对自己的第一场比赛表现很满意。
    但是当晚上进入了虚拟世界中之后，周易却皱起了眉头，在人前轻松得意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了。
    “楚绫。”他唤道。
    “有什么事儿吗，周易？”楚绫说道。
    “为什么我在虚拟系统中和沃尔夫斯堡踢了那么多场比赛，从没六十分钟左右感到体力不支？”他抬头看着楚绫问。
    这是他在今天比赛结束之后就一直在心中很介意的问题，今天对沃尔夫斯堡的比赛，他才踢了六十多分钟就无法继续坚持比赛，只能主动认输，要求被换下。
    可是为什么他在虚拟世界里踢了这么多场比赛，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究竟是哪儿出了错？
    “因为我把体力衰减惩罚关闭了。”楚绫说道。
    “那是……什么玩意儿？”
    “虽然说这个系统可以完美模拟现实，但是在体力方面，我没有选择映射现实。”楚绫解释道。
    “咦，为什么不？”周易追问。
    “如果我在体力上也遵循现实的话，你就没办法在这个空间里一天踢一场比赛了。”楚绫摊开手。“你想想，现实里哪有人可以一天一场比赛，天天如此的？”
    周易哑口无言。
    “呃，那能取消这个机制吗？”
    “能倒是能，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楚绫说。
    “为什么？”
    “很简单，你在这里踢比赛是为什么？是为了积累足够多的比赛经验。那么引入真实的体力之后，对你在虚拟世界中的比赛有什么意义？”楚绫反问。“你在虚拟世界中也只能踢半场比赛，对你有什么帮助？这样的‘真实’，没有追求的价值。你体能的提升还是要靠你在现实中的体能训练，而不是靠在这里的训练，在这里，提升不了你的体能。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周易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这本来就是一个作弊的地方，还要追求真实，实在是……毫无意义。
    “好吧，不改就不改，训练吧！”
    ……
    当格策在六点半起床，准备洗漱，然后去参加球队七点的晨练时，他惊讶的发现旁边床上是空的，周易并没有躺在那上面，被子掀开，有些凌乱。
    “周易？”他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他。
    “你在厕所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光着脚跑到了卫生间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周易已经不在房间中了。
    格策挠了挠后脑勺。
    难道这小子去晨练了？
    但怎么可能呢？晨练不是七点钟才开始吗？
    或者……是去晨跑了？
    但格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自从来到一线队参加集训之后，一天三练足够让周易压根儿不会有一点去晨跑的心思和力气，他也确实从没见过周易在一线队晨跑。
    那么周易究竟干什么去了呢？
    格策的疑惑在他随队友们来到健身房的时候被揭开了——周易果然在器械上挥汗如雨的……
    “周易？”凯文·格罗斯克洛伊茨在看到健身房里的周易很吃惊，他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不过周易并没有理会他，当然也不是故意不理的，而是周易实在是没力气开口搭腔，他在跑步机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上身的T恤完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体上，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纹路，同时在他脚下的跑步机传送带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
    看到周易这幅样子，格罗斯克洛伊茨也问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