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姿想自己索性就用一次皇后的特权,和皇帝说了让他把宇文赟过继给自己,伽罗和宇文赟能一起在自己宫里躲避是非灾祸。
宇文邕常到长乐宫看望李娥姿,看宇文赟比起活泼的二皇子有些不同,不爱说话,见到自己时也像是老鼠见了猫,连话都说不流利。
这日宇文邕来了长乐宫想见见宇文赟,看到伽罗正在教宇文赟正在写字,高兴得很。
走近一看,两个孩子临摹的是自己的笔迹,宇文邕说:“宇文赟,为什么临摹朕的笔迹啊?”
宇文赟没有注意到皇叔来了,猛一听到这一句,吓得笔掉在地上。伽罗从椅子上爬下来,到对面拉了宇文赟的手,一起给宇文邕行礼。
宇文邕坐下,说:“嗯,不错,疯丫头总算知道礼数了,很好啊。伽罗告诉朕你们两个平日里都干什么啊。”
伽罗很是羞怯,自己已经十四岁了,却突然掉了一颗门牙,要换牙齿,说话还有些漏风,宇文邕看她缺了一颗门牙,却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可笑。
伽罗说:“回宇文邕,伽罗教宇文赟学写字;我还给打皇子还听讲故事。”宇文邕笑了:“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竟然敢让宇文赟私自模仿朕的笔迹?”
伽罗抬头看着宇文邕说:“当朝书法大家,宇文邕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伽罗教宇文赟写字,就想要教他最好的。”
宇文邕,李娥姿一起坐着喝茶,宇文邕说:“伽罗这小丫头倒是聪明伶俐,这孩子不错。就是宇文赟,没什么长进,一见着人就想躲后面。”
李娥姿说:“宇文邕,我和您成亲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孩子,觉得孤大周得很,有这两个孩子在跟前,也觉得这日子有个乐呵头。”
李娥姿沉默了一会说:“宇文邕别看宇文赟不说话,他心里明白。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伽罗外向,两个孩子在一块慢慢地,宇文赟话就多了。”
李娥姿知道宇文邕来是想把宇文赟带回承明殿。孩子是徐妃的,她和伽罗两个人再喜欢也不能硬留着不给,就答应送回承明殿去。
徐妃待宇文赟总是疾声厉色,宇文赟回到承明殿每日听到的呵斥大骂声不断。徐妃稍不如意,大声责骂,或者罚宇文赟长跪。
宇文赟见徐妃就像见了母老虎,战战兢兢的。一听到徐妃吆喝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宇文赟每日都至徐妃前跪而请安,可是徐妃对宇文赟没有什么话说,有时候故意不马上让宇文赟起来,宇文赟也不敢起来。
徐妃好不容易把孩子要回来了,她却发现宇文赟对自己十分冷淡,一心想回长乐宫。她必须让在宇文赟心里立下母亲的威严。
徐妃为了让宇文赟长大成人后仍然能够顺从她,亲自教宇文赟读《孝经》,谁知疏忽了宇文贞了,听说宇文贞病了,她对宇文赟不闻不问了。
宇文赟还是读不好书,徐妃总是打骂带宇文赟的太监和宫女。奴才受了气,就把气发在小主子身上,宇文赟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宇文赟被带离了慈爱的李娥姿身边,回到了已经感觉陌生的承明殿。徐妃让他学周而复始的繁琐礼节,逼他说话。
徐妃知道宇文邕把孩子给她要回来不容易,就想着把宇文赟训练好了,让宇文邕看看。
四月的一天宇文邕来了承明殿,徐妃高兴地对宇文邕说:“宇文邕不知道,宇文赟自从回来以后,就特别努力,最近正学《孝经》呢。快宇文赟给皇叔背一段。”
这一段书,太监已经逼宇文赟背了上百遍了,宇文赟背得很流利,宇文邕很高兴。背着背着,宇文赟突然流起眼泪,却丝毫不敢停下背诵。宇文邕看他一边用手抹去鼻涕,一边还一字不落地背着书,宇文邕很恼火。
宇文邕说:“宇文赟,别哭了,告诉皇叔怎么了?”宇文赟嚎啕大哭起来,承明殿的宫人怎么都劝不住。
宇文邕不耐烦了,抬起脚要走,宇文赟踉踉跄跄得追在父李娥姿面大叫:“皇叔,我要皇阿奶,皇叔,皇叔!”
宇文邕停下脚步,头都没有回说:“徐妃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宇文赟先送回长乐宫,徐妃还是专心把宇文贞教好吧,宇文赟在皇母妃和皇祖母那里不会受委屈的。”
宇文赟胆小,一紧张就说话结结巴巴的,从承明殿回了长乐宫,李娥姿发现:宇文赟比以前更胆小了,对她们两个也生疏了不少。
大概徐妃没有少对宇文赟说李娥姿的坏话。只是对伽罗,宇文赟还是一样地好。 宇文赟满肚子的委屈,只一个人憋着,整天闷闷不乐的。
宇文赟回长乐宫已经有了两天了。这天,伽罗和宇文赟一块玩,一块追闹嬉戏,宇文赟总是追不上伽罗。宇文赟跑累了,停下来喘着气,伽罗折回来,跑到他身边。
宇文赟说:“母妃说背不出书就不能吃饭,背出了书,饭凉了,太监要禀报母妃才能摆上新的饭食,母妃要照顾弟弟,不理我,我肚子疼,太监们不管我,母妃不理我,还说是我故意逃懒的借口。”
宇文赟的眼泪顺着小脸颊流了下来,伽罗拿出手帕说:“我给宇文赟擦擦,以后不许哭鼻子了。”李娥姿远远得看着两个孩子这般情景。
宇文毓想想自己已经二十一岁,可他的弟弟先皇宇文觉十六岁就被逼死了。想到这里,他后背就发凉。
之前宇文护受伤的时候,自己做的那些落井下石的事,宇文护还没有机会报复自己,可是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宇文毓想想自己的长子宇文赟才四岁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自己这个皇叔的庇佑,就觉得宇文赟去尚书房读书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李娥姿喜欢这个孩子,李娥姿读的书不多,话也不多。屋子里总是伽罗在滔滔不绝,伽罗免不了要夸耀自己辉煌的过去,如何和棋圣只差半子,如何智斗大冢宰,已经讲过几遍的故事,宇文赟却听得不亦乐乎。
李娥姿坐在床沿上,宫女在给她捶着腿,两个孩子坐在桌子旁边吃糕点。伽罗笑着:“这世界上啊,有三种人,白人,黄种人和黑人。”
伽罗得意洋洋:“你们没有见过京城里的那些个大胡子洋人,乍看一眼,让人觉得可怕。可和他说起话来,就知道了他很好相处。又有好些稀奇玩意。”
宇文赟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说:“洋人是患了红眼病的人吗?”伽罗说:“洋人有蓝眼睛的,棕眼睛的,没有红眼睛的。倒是有红胡子的。”
伽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人你别看他们长得怪,可是都是些有本事的人,你以后当了皇帝,要好好对他们,给他们合适的官当……”
李娥姿脸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伽罗,你胡说什么呢!”伽罗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和要个四岁的孩子说这些,确实有些不好。
伽罗看看四岁的宇文赟说:“算了,你也听不懂这些。”伽罗说:“李娥姿娘娘,你别光在那里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你也说点什么吧,你说什么我们都爱听”
李娥姿挥挥手,让捶腿的宫女下去,说:“赟儿是个好孩子,过来。”伽罗拉着宇文赟围到李娥姿身边。
李娥姿双手搂着宇文赟说:“赟儿,你七姨说的不错,这些个洋人都是些能人啊,母后希望赟儿以后能有一双能分辨善恶是非的火眼金睛。”
李娥姿仰头感慨着说:“终日在这深宫之中,别人都说我们皇家富有天下,可是天下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事了……”
宇文赟自承明殿回来,就越发讨厌太监,总是变着法地捉弄太监。每次让伽罗知道了,伽罗都要说他一顿,这事让李娥姿知道了。
李娥姿把宇文赟叫过来,对他说:“这事你做得不对,我要罚你,你服吗?”宇文赟不情愿地点点头。
李娥姿说:“那就罚你从明天开始每日到尚书房去读书。你觉得怎么样?”宇文赟想了想说:“我想让七姨陪我一起去,她来教我算术,给我讲天文历法的故事。”
李娥姿突然一脸的威严,说:“尚书房是只有皇子才能出入的地方,你的口气倒是不小,这个规矩却不是你能改的!”
第二天,李娥姿连哄带骗虽然把宇文赟带到了尚书房,但是宇文赟哭闹不止,太傅根本没有办法讲课。
宇文邕和李娥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都没有用,还是哄不住宇文赟。宇文邕将徐妃叫来,宇文赟哭着哭着居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宇文邕也没有了办法。太傅一再劝谏:“宇文邕,宇文赟年纪实在太小了,如果身边没有一个他信赖的人,臣很难顺利授课啊!”
宇文邕只能让步,伽罗得到了入尚书房的机会。 宇文邕来长乐宫看望李娥姿时,却听说了伽罗要做老师教授宇文赟的事。
宇文邕说:“身为皇子四书五经、诗书礼乐,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又不当账房先生,学算术做什么?”
李娥姿说:“可是,伽罗说如果宇文邕不答应她,她就无法进入尚书房当值。”宇文邕有些生气:“给脸不要脸!朕已经封了她四品女官,她还想怎么样?”
第66章 伽罗太傅,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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