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挂念我叔,不给我爹请一个?”贾珍闻言,嘟囔了一句,“也太偏心了些。”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珍儿慎言。”沈燊面色严厉的教育道,心理恨不得一巴掌啪着贾珍而去。
若不是贾珍那窗户前一坐,让不少人察觉端倪,谁会立马就揪着鬼神说事?
那恩侯又岂会陷入旋涡之中?
到现在,贾珍竟然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完完全全是祸害,让人想要除之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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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同样追我叔,一个害我,一个要出书坑我,我招谁惹谁了?换婶婶,我要换婶婶。”
贾赦:“…………”
第51章 帝王心思
“沈大人,您可是状元公,旁得不说,礼肯定学得顶呱呱的。”贾珍没啥耐心打量深思沈燊是何种心思,不虞着开口:“如果不是来抄家的,麻烦你遵守礼仪,在我家别随便走动。”
“还有别一口一句珍儿,本少爷跟你压根一点都不熟。”说完,贾珍甩了一下袖子,“谭叔叔,我们走!”
瞧着贾珍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谭礼眼眸闪了闪,他自然不会在心术不正的人面前折损了贾珍的颜面,迈步跟了上去。
再说了,贾珍这话是直了些,但人若不是如此性子,又岂会有喊雷之事?
直接把人折断棱角,塞进礼教的框架内,让人长袖善舞,温文儒雅,也是件残忍的事情。
沈燊定定的看着谭礼离开的背影,眼神带着些晦暗阴沉。以贾珍的性子,怎么可能唤一个区区举人为叔叔?便是昔年,他也是哄了许久,才听得一声。
看来这个谭礼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
沈燊面色硬是挤出笑来,维持着他素日惯有的温和雅致,脚步不急不缓的抬起,回到大堂内,陪坐在顺天府尹下方,听人寒暄说起来意,视线若有若无扫过立在贾珍身后的谭礼,不经意间挺直了些身躯,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地位。
—到底他不是陪客。
谭礼都没心思理会这些,他此刻正观望着衍悔大师,看着人周身萦绕淡淡的佛光,知晓其是虔诚的佛门子弟,心理缓缓松口气,是个心系天下的正派高僧对于眼下贾家的处境来说,是件好事。
衍悔大师笑眯眯的拨动着佛珠,仿若未察觉谭礼的打量,还颇为好性子的配合贾珍点点头。
“既然姜大人都说是奉命前来,我贾家感念皇恩都来不及呢。这便由小子先恭引着诸位去我贾家祠堂吧。”贾珍笑眯眯的开口,“这祭奠法事,也的确该做一做。”
姜大人话语一僵。作为皇城脚下的知府,他这个顺天府尹不说八面玲珑,但好歹他自诩自己说话办事还是有些手段的,刚才他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了:德嘉帝龙颜大怒,衍悔大师是来勘验是否有歪门邪道的事情。
接下来的正常逻辑,最起码的让贾赦出来,也给人先看看再说。
岂料……
“有些事情,以下官拙见,还是得跟忠逸侯爷说一说。”沈燊和声说着,但话语重音却是咬在了“忠逸侯爷”四个字上,意味深长看着贾珍:“珍哥儿,这可不是件小事。且到底这是忠逸侯府……”
“姜大人,沈大人,你们放心,我能做主的。”贾珍将茶盏在茶几上一搁,理直气壮截断了沈燊的话语,言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虽然这是在忠逸侯府,但是不瞒诸位,我叔父之前曾立下文书,他就怕有意外那啥啥的,是我贾珍兼祧两府。”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若是绝后无子,一般人是选择过继的。出继的孩子便与亲生父母再不是礼法上的父母。而兼祧,却不会脱离原来的家庭关系,只是兼所继承家庭的嗣子,所谓的一子顶两门。但这样,没准便会损害成祧的家庭利益,比如说嗣子将家产资源等转到了原生的家庭之中。
当然,这也不是最令人惊骇的。
因为最惊骇的是贾赦还有一个次子贾琏。明明有子嗣,甚至都还年轻,竟然立了这文书,简直是挑战世俗礼法。
贾珍很满意自己这话一出,造成死寂的效果,面色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再说了,整个贾家,本来就是我说了算,不信,你们问问老和尚。老和尚,咱们都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应该清楚吧?我贾珍说捐金身,我爹他不捐也会娟。要知道他可信道的啊!”
“就更别提我祖父叔祖父他们了,我要往东,他们都不敢往西。”
所有人:“…………”
这种是宠小孩子,又不是正经关系家族存亡的事情。贾珍,你能不能脑子清醒点?!
贾珍微笑。
谁叫在场都是文明人,那论起胡搅蛮缠,偷换概念,拖延时间,就没有比他更能耐的了。
他可是独苗苗,还比所有人都年轻,还辈分小。
在一片尴尬的静寂中,衍悔大师拨弄着佛珠开了口:“姜大人,便且依珍小施主所言,且去祭奠一番。”
见衍悔大师给了台阶下,姜大人很快神色恢复过来,开口:“既然大师都如此言说了,那自当如此了。”
他知道这个差事烫手,但万万没想到还没烫着,先被噎个半死。姜大人自觉心理苦,眼眸不经意间瞥了眼他右侧的下属沈燊,默默迁怒了人一分。这件差事本来不会落到顺天府的。毕竟他们只是个地方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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