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帮我的忙。
    陈光完全读懂了卓静思的心情，心下不由得分外感慨与感激。
    她倒是说得轻描淡写，但她放弃的东西真的很多，也很重。
    普林斯实验室世界知名，里面人才济济，在国际上地位极高。
    里面每一个岗位都分外宝贵，即便是常青藤联盟里这些名校毕业的博士生，都会挤破脑袋往里面钻，哪怕只能得到个实验室最底层的助手的机会，别人都会分外珍惜，遑论可以掌管一件实验室的主任级研究人员呢？
    只要在普林斯实验室里干到四十岁，等到那时候，无论是继续呆在里面，还是跳槽出来，哪怕依然只是个实验室主任，却绝对会被全球各大科研机构抢破脑袋，到企业中去任职也绝对会是最核心的那种技术骨干。
    她放弃的，是在学术的道路上青云直上的机会。
    她放弃的是一马平川的人生康庄大道。
    只是因为自己在国内遇到点困难了，她就这么毅然决然的做出决定。
    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陈光深吸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总之，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当初不是你我也去不了美国，现在你有困难，我又刚好能帮到你，我还能视而不见？对了，你现在懂不懂光触媒？我给你讲一下。”
    陈光咧嘴笑笑，“略知一二。”
    开什么玩笑，虽然老夫的知识是给通天圣杯填鸭式教学塞进去的，但要论理论知识之扎实，站在你面前的，是人类史上最如假包换的真大师好吗？
    “那就好，你听我说……”
    陈光却打断了卓静思，说道：“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据我所知，国外的这种实验室，包括普林斯实验室又或者在通讯业里的龙头研究所，比如贝尔实验室或者高通实验室在内的单位，都有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卓老师你作为五京大学这边的委托培养人员进入普林斯，虽然你现在已经成为主任级研究人员，但严格意义上，你是完全受聘于普林斯的。你的实验成本也全部来自普林斯，你在那边应该也有领工资，那么，你的成果应该也是全部属于普林斯实验室的。”
    “毕竟你在学术界的地位远远没到可以和实验室自身平起平坐的大牛程度。像舒教授那样的长江学者，甚至咱们国内的院士，好像都没有资格和普林斯谈条件分享成果，至少也得是诺奖级之下，享誉全球的学阀级学者才有资格与普林斯共享成果。你这样把刚刚研究出来的样品和合成技术一起带了回来，他们没说什么吗？”
    卓静思脸上稍微僵了僵，但很快不动声色的摆手说道：“没事，咱们国内天高皇帝远，他们管不了。”
    “卓老师，你是偷跑的吧？”
    卓静思脸微红，“是这样没错，我假装请假说家里有急事，并没有真正辞职，不过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陈光急道：“可天高皇帝远是以前的说法，现在全球之大，飞机一飞就到，哪有什么真正皇帝远的地方啊！一个成熟的光触媒配方，代表着的是一个几十亿美元的潜在市场，普林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对方只是小公司，没什么影响力的话倒无所谓，但据我所知，普林斯实验室虽然在普通老百姓耳朵里名声不显，但与全球许多财团都有合作，在咱们国内也很有影响力。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会出事啊！”
    卓静思脸上短暂露出担忧的神色，但马上浑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就等他们告呗，我这个都只是个人行为，也只在通山工业厂范围内使用，只要我不再向其他人泄露配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大不了回头我再给他们签一份赔偿的合同吧。”
    陈光摇摇头，“钱倒是事小，我能搞定，可如果这样，你以后在学术界可怎么立足呢？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啊！”
    卓静思浑不在意，“立不了足就不立足了呗，我也想明白了。以后，我回五京大学，普林斯的能耐再大，总不能管得了我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在五京大学里负责项目吧？大不了以后我的成果就挂你们的名字好了。你了解我的，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些虚名，现在有你，我也不会缺钱，我只是想做更多的事情而已。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样的。当一个隐居幕后的大BOSS，可比自己跳出去吸引别人眼球有意义多了。”
    陈光翻个白眼，“你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没见那些幕后主使最后都死很惨？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倒这血霉，是你的就一定要是你的！你做的事情，不能给别人顶了名字，那太委屈你，对你也太不公平。”
    “可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大概，那边已经开始启动法律程序了吧，样品每一克都有记录，我拿走了这么多，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
    卓静思不免有些怅然。
    陈光眼珠一转，心下却已经有了主意。
    他并不着急。
    既然卓静思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么多，那么，自己就反过来亲手将她送上神坛！
    普林斯的光触媒配方？
    很厉害？
    不好意思，爷爷我这里有祖宗辈儿的！
    你们说我们盗窃你们的成果？
    你们要告我们？
    要打官司？
    不好意思，事实就是，你们的这玩意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老夫手里捏着五大神级配方，常温条件、日光照射、超低的损耗率、超低的合成成本、超稳定的粘附特性，往架子上一刷，照水里一扔就起效，换谁来都得惨叫一声，“爹！你怎么这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