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那是派出所的记录?”
易祥瑞:“是的。”
向天亮:“可是……一九七一年十月,那时我应该有一岁半了啊。”
易祥瑞:“你的户口出现在你家户口本上的时间,是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三日。”
向天亮:“这……这说明,说明……”
易祥瑞:“这说明,在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三日之前,你还不是向家的人。”
向天亮:“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爸我妈迟报了户口,在我出生两年后才报上去的呢?”
易祥瑞:“不可能,你们农村当时的生产队分口粮,是按人口数分的,你家的人不傻吧。”
向天亮:“噢……这个疑点,倒还是真的存疑啊。”
易祥瑞:“总而言之,那时候也仅仅是存疑而已。”
向天亮:“现在呢?”
易祥瑞:“那是不久前,你刚刚出事的时候。”
向天亮:“那时候怎么了?”
易祥瑞:“你小子再怎么坏怎么臭,好歹也是我的徒儿,我当然要帮你了。”
向天亮:“可是,您好像没有。”
易祥瑞:“不是,就在我要出手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冒了出来。”
向天亮:“什么力量?”
易祥瑞:“帮助你的力量。”
第0838章 身世之谜(下)
望着向天亮急切的目光,易祥瑞放下酒盅,冲着那个录音机摆了摆手。
向天亮明白易祥瑞的意思,急切伸手关掉了录音机。
接下来的谈话,当然只限于师徒二人之间,不能传到书房外面去。
“二十几年前,正是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高峰期,成千上万的男女青年在农村插队,安家落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像我家三个姑娘,那时候就有两个去了乡下,当然,正值文革期间,下乡的青年中,除也占大多数的根正苗红的红五类,还有出身不好的黑五类,我那时候就被关在牛棚里,我家老大老二就属于黑五类。”
“在你的家乡滨海县,也有不少知青点,你的祖籍地南岭乡向家村就有一个,据我所知,到一九七五年滨海水库建成为止,你们向家村知青点先后一共接收过一百二十一名知青,分别来自五个省市,包括京城市和你们东江省,那一百二十一名知青里,男的七十六名,女的四十五名,这其中,来自京城的分别有十九名和十三名。”
“你那时候还小,离开南岭乡向家村时才刚满五岁,向家村留给你的记忆是模糊的,现在恐怕早就没有了,但是,在离你家一沟之隔的山脚下,有一座破庙,是属于当时的向家大队林场的房产,从京城来的三十二名知青就住在那座破庙里。”
“这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身份都很特殊,都是黑五类,他们的父辈或是祖辈,当时都是被打倒了的人物,所以,这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都是被教育被改造的对象,他们不但与你们当地村民隔开,就是和其他知青也不能来往,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管那个林场,虽然和向家村仅一沟之隔,却很少到村里来走动。”
“在那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里,其中有两男两女,父辈都是我党的高级干部,都是著名的老革命家,在被打倒之前,都担任着非常重要的职务,两个男的父辈,一位是政治局委员兼副总理,一位是政治局副总理兼党中央某部部长,两个女的父辈,一位是中央委员兼国务院某委主任,一位是开国上将、中央候补委员兼某大军区司令。”
“这四位男女青年同一年出生,从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但同岁,而且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直到高中毕业,又因为父辈的遭遇,一起被变相流放到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
“他们的关系好过兄弟姐妹,最特别的是,在他们未出娘胎的时候,就被四位父亲以指腹为婚的形式定了亲,将军的女儿许配给了部长的儿子,主任的女儿许配给了副总理的儿子,但是,这种关系只是在他们的父辈之间流传,他们自己却并不知道。”
“他们是一九六七年底一起下放到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的,到一九七二年五月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他们在那里一共待了四年半,与他们父辈的愿望不同的是,他们的实际关系却刚好相反,将军的女儿和副总理的儿子走得很近,主任的女儿和部长的儿子走得很近。”
“一九六九年初,林场要在海拨八百五十米的鸡冠山上设立一个防火观察站,这四位自告奋勇的上了鸡冠山,直到一九七二年五月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他们的生活地点就是离向家村二十几公里的鸡冠山上。”
“据说在那期间,两位男的每个月下山一次,除了开会或汇报思想,就是往山上运送生活必需品,而两位女的几乎就没有下过山,可想而知,当爱情在男女之间悄然产生,又几乎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爱情的开花自然难以避免,到后来结果也就水到渠成。”
“一九七二年的四月,四位男女青年的父辈相继得到‘解放’,陆续恢复工作,随之而来的,当然是他们子女的回归,这种情况对四位男女青年来说,可谓有喜有忧,喜忧参半,喜的是父辈‘解放’,自己可以回家,忧的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不方便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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