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心中担忧,秦溯如此打杀打杀野兽也就算了,就怕他仗着自己的本事,对人命也如此漠视,把看不顺眼的人都给料理了!
秦溯脑中一片空白,沈玉昀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将他打醒,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末世待了十几年,那里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谁会在意这些人心啊,名声啊,只要自己强大,一呼百应,谁敢不从?可就在刚刚,在沈玉昀短短的话中,他突然发现,他有了引以为傲的实力,却也失去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共情与同理之心……
看似周全的让秦源帮他打理周围的一切人际交往,实则在心里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哪怕是秦源和沈玉昀,他都是带着别样的目的。
秦源是原身的哥哥,他承了原身的身子,虽然不由自主地亲近他,但也把他当做自己立足的工具,麻烦事苦累事交给他去办,秦源就像下属,而自己就像是端坐在高台的国王,肆意地吩咐他的下属,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便利。
至于沈玉昀……更多的像是来自灵魂上的恶趣味。一个长相符合他的要求,性子也完美契合他的男人,得到他,占有他,宠爱他,让他为你生,为你死,这不是一件很让人快乐的事吗?
原来,他真的活成了最卑鄙恶劣的那类人!
“秦……秦溯?”沈玉昀有些害怕的瞧着他,心中忍不住发虚。他就不该说实话,秦溯该不会打他吧?
秦溯面沉似水,盯着跳动的烛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他回过神来,瞧着鹌鹑一样的沈玉昀,放肆大笑,一把将人搂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你,沈玉昀!”若不是你点醒我,现在的我只怕会越陷越深,最终沦为和丧尸一样的怪物。
“你不怪我……就好。”沈玉昀懵懵地趴在他的肩上,耳朵止不住的发烫。秦溯怎么总是动不动就抱人,都太突然了,每次都不让他准备准备。
“大哥说明日要与你一起去找蒋木匠,还有盖房用的房梁横木这些,可千万别忘了啊!”沈玉昀叮嘱一句,他虽没有盖过房子,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放心,你男人办事,哪次有问题?”秦溯挑眉,得意一笑。
沈玉昀脸上红霞纷飞,“你男人”三个字实在是刚好戳中了他的心尖,让他一下软了身子,连声音都有些颤颤的,“嗯……明日,我……我也与秦婶子她们一起做点秀活。”
秦溯现在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巴结的人多了,自然也有人主动来找他交好。以前他俩在村里都不受待见,现在倒是改变成见的好时候。
“别人主动约你的?”秦溯惊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握着他的手道,“若是相处得好,就与他们处着,若是你与他们处的不愉快,就别勉强自己。我凭本事站稳身子,别让人看轻了你!”
“嗯,我都省的。”沈玉昀轻轻一笑,温柔道,“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谁好谁坏,我也看的清楚。”
两人又絮絮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天光放晴,澄澈如洗,山间清风徐来,带着凉意。
秦溯穿着新做的黑色衣裳,看着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哟,人靠衣装马靠鞍,二弟这身打扮不错啊!”秦源吃完早饭,出来看见秦溯,热情道。家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还真是令人羡慕,同样是新买的布匹,他的新衣服还没影呢,秦溯就给穿身上了!
“哈哈哈!”秦溯得意地笑笑,不着痕迹的走在秦源前面,让秦源把整件衣服都给看了一个明白。
“哼,臭小子!”秦源心里嘀咕一句,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大哥,小时候谁一针一线给你缝衣服,这么快就忘记了?真的是……我也要赶紧去找个媳妇儿!
“蒋木匠,蒋木匠,您在家吗?”两人来到一处青瓦农舍,除开周家祠堂,蒋家可是青山村唯一一个住上了青瓦房的人家。
“谁呀?”木门吱呀一声拉开,一个中年哥儿从里面伸出头,瞧见秦溯两人,热情道,“小伙子,这么早,可是来找老蒋的?”
“诶,是的,请问阿么,蒋木匠在家吗?”秦溯点头问道。
“在啦在啦!快进来,他刚吃完饭,正在喝烫酒呢!你们来得正好。”蒋阿么将人引进屋,来到前堂,“老蒋,有人找你!”
蒋木匠放下手中的烫酒,热情道,“快坐快坐,两位小兄弟吃饭了吗?这还有点花生米和米酒,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我们都吃过了。”秦源连忙摆手,直接道,“我们来找您是有事想要您帮忙。”
“是要定做家具还是准备房梁横木这些?”蒋阿么端着茶水,一人面前放了一杯,“若是要定做家具,提前将图纸样式给老蒋就行,若没有新鲜样式,咱们到库房,看看我家自备的,若是横梁这些,就要你们自己去准备了,定做得要贵上一些。”
“这个我们知晓,您的规矩和价钱都是了解过的。”秦溯说道,“家具样式这些,等几日我们就拿来给您,今日来是想打听一下,这木头您这里有卖吗?我们是从下河村逃难来的,连现在种的一点田地都是官府分的,实在不知那里有粗大的横木可买。”
“下河村来的?”蒋木匠一惊,连蒋阿么也忍不住抬眼打量了几眼秦溯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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