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流言还在传,周晓福倒觉得无所谓啦。但张锦芳总是偷偷的落泪。
搞得周晓福对此愧疚不已,严重怀疑她是不是不该救人!
周晓福不得不给母亲做思想工作,“妈,人家愿意传就让他们说呗,说够了,说烦了这事就过去了。您就放宽心吧!”
张锦芳流着泪说:“道理妈都懂,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好好的救人行为都给传成啥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听着母亲的话,周晓福哭笑不得,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嫁人?也太早了吧?
“这还早着呢,等我嫁人的时候这些流言早就过了,放心吧!”周晓福安慰道。
看来必须得找点事做,才能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头疼。
已经过了秋收,好多公家的地都已经收完了,有些没有被机器刨出来的东西就留在了地里,或者有些没割到散落的,村里许多人都去捡东西了。
张锦芳拿个蛇皮口袋,小镐刀,也准备去捡点东西。
周晓福看见母亲拿个大口袋要出门,心想这地里也没什么活了?拿个大口袋干嘛?
她跑上前拽住母亲的胳膊说:“妈,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张锦芳狐疑的看了闺女一眼说:“这不是年年这时候都去捡点麦穗啥的,你忘了?”
周晓福心道,人家压根就是冒牌的嘛,当然不知道了!摇着母亲衣服,嘴上撒娇的说:“妈,也带我去吧!我也能帮忙啊!”
张锦芳听完闺女的话,连连摇头,“你一个大姑娘去地里捡东西,不合适。再说咱家也没穷到非让你去捡麦穗!”
周晓福就不明白了,这都快改革开放了,这怎么还这么封建呢?又不是生活在古代!
“妈,你就让我去吧,大不了我戴上头巾和口罩。”呃,虽然她很讨厌那个难看的围巾,但为了能出去转转,她豁出去了。周晓福卖力的央求着母亲。
张锦芳被她磨的没办法,让她带上花头巾和大棉布口罩,又给她带了把小铲子,带着她一起出门了。
周晓福看着这花头巾和大棉布口罩,心里这个汗呀,话说给她打扮的跟***教女人似的真的好吗?幸好戴上大棉布口罩后,就剩两只眼睛了!否则她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戴头巾,还是花的,真可怕,这都什么习惯?简直丑毙了。
村里的妇女一到秋天就都开始戴头巾了,主要是因为秋收,要割麦子,晒麦子,磨面,暴土扬尘的,戴头巾既能保暖,又能阻隔灰尘。
张锦芳带着她和村里的人一起去了公家收割完的地里捡麦穗。
李婶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晓福,悄悄的问着张锦芳,“你怎么把闺女带来了,这丫头身体全好了吗?这一个大姑娘跟着满处跑,外人会说闲话的!”
张锦芳轻轻的叹口气说:“我这是被这丫头磨的烦了,可能是在家里养病这几天憋坏了吧!唉,出来就出来吧,权当散散心了!”
李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到了地里,她们就分头捡麦穗了。
张锦芳拿着大蛇皮口袋,周晓福拿了个小布口袋,张锦芳走的快,捡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小半口袋了。
周晓福没经验,来这儿纯粹打酱油的,这看看,那儿看看的,麦穗也没捡几个。
张锦芳在这片地捡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周晓福,“晓福,走啦!妈带你去那边地里看看!”
周晓福赶紧小跑着跟在母亲身后,又来到了一大片被翻的坑坑洼洼的土地。这一望无际都是黄土,啥也没有啊!
周晓福还站在那里发愣,张锦芳已经从地里捡出东西了,剥开一颗,送到周晓福嘴边说:“来,晓福,快尝尝吧!”
周晓福看着母亲满是土的手,剥开了一颗泥泥的小花生,再抬头看看母亲满含期待的眼神,正示意她品尝。
她心里酸酸的,眼泪也开始在眼里打转,她强忍住泪水,吃着那颗小小的花生,小花生其实长得不是很成,还有些瞎,但周晓福吃在嘴里,嫩嫩的,甜丝丝的,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
嘴里嚼着这颗小小的花生,心里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妈妈牺牲了自己的时间,任劳任怨的来帮她们看孩子,没想到丈夫非但不领情,反而埋怨母亲,对母亲的态度也不好,这一生是她连累了母亲,没有让母亲享到任何福,反而操碎了心。
面前的这个母亲,再次让她感受到了母爱,母爱的伟大与无私。
她怕眼泪控制不住,抱着母亲的腰,把头埋在母亲胸前,“妈,这花生真甜,真好吃,咱们多挖点吧!”
张锦芳笑着说:“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总撒娇?这要再搁前些年,你这孩子都有了!”
周晓福把眼泪逼回去,吸了吸鼻子说:“谁要嫁人了?我想跟妈妈生活一辈子!”
“又说胡话?女孩子家家,早晚要嫁人的,在家里面做老姑婆,想让你爸,你妈一辈子抬不起头呀?”张锦芳笑着打趣闺女。
母亲一边刨地里被落下的花生,一边给周晓福讲,要顺着地里一垄一垄的地方挖,才容易挖到,因为花生都是一垄一垄种的。
偶尔能挖到长得比较成的花生,周晓福格外的满足,这种满足感比以前赚了钱的感觉还要好。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
已经很难再在地里找东西了,张锦芳看着天色,又看了看闺女说:“走吧,不找了,明天再来吧!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婶她们都回去了!”
周晓福从一开始挖出花生的成就感中,慢慢的变得不再那么开心兴奋了,因为实在太累了,不是蹲着,就是半跪在地上挖,两手也满是泥。
口罩也慢慢的滑落下来,七扭八歪的,听到母亲说可以回去了,周晓福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不得不说这农民当的是真累啊,她以前在家也干过活,但从没像今天这么累过!
张锦芳拉起闺女说:“可别坐在地上,这地上已经开始凉了,坐在地上对女孩子可不好,走吧,咱回家!”
周晓福和母亲回到家,母亲就钻到厨房去准备晚饭了!
没想到今天父亲也没闲着,居然去河里弄了一条鱼回来,周晓福看着缸里游动的鱼,差点儿没馋的口水流下来。
张锦芳本想养两天再吃的,但看着闺女不错眼珠的盯着鱼看,就知道她这是馋了,说实话,他们两口子也很少吃肉的,因为供闺女上学,还欠了一屁股债,怎么好意思拿钱来买肉呢!
“闺女,等着,今晚妈给你做好吃的!”张锦芳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周其跟在张锦芳身后也进了厨房帮忙。
周晓福从门外抱进来一捆柴禾,放在外屋灶台前,又从外面大缸里舀了水,拎着一桶水倒进大锅里,开始烧火。
她想着今天实在太脏了,不但出了一身汗,还弄的浑身是土,必须得洗洗澡了。
在这儿烧火既能去去炕上的湿气,又能烧一锅水洗洗澡,多好,想想就舒服。
她洗好澡,饭也正好上桌,桌子上只有一条鱼和一小盆花生,还有一浅子菜窝头。
虽然东西很普通,但味道确实不错,周晓福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了,在现代什么都不缺,但什么都不是原来那个味道,花多少钱也买不到这种纯天然的味道!
第10章 农闲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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