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对你的影响很大,我觉得这样不好。刚刚听你的说法,唉……不如冷静处理,先别见面。我们再找一找‘门’的存在,实在找不到了,然后再去找那个大叔,好么?”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何太哀在心中盘算,不管虞幼堂答不答应,这“第二套方案”都得准备起来,他必须做好对方最终要去餐厅,然后大叔尸体被人发现的准备。
显然到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他从剩下两名玩家里挑出一个,把罪名嫁祸过去,要么直接“嫁祸”给不存在的“第三只鬼怪”。
何太哀开始根据现在的情况,去预判不同选择导致的结果。
话说回来,他杀人的菜刀血迹也没擦干净,因为作案时间仓促,所以当时很随便的,他就将带血的刀子藏在了花瓶里。这个线索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被发现,玩家们会不会根据这个逆向推理推到他身上?
……啊!好烦!
何太哀内心一番剧烈的挣扎。
然而挣扎着挣扎着,忽然他的心灵大海就平滑如镜,不起丝毫波澜。
他也已经很努力了,如果被认出来,那就到此为止吧。虽然不幸死于车祸,但他不还以鬼怪的形态多活了一个周目有余么,已经是赚了。
天命不允,那就算了。活不了就不活。
——做鬼呢,就是要看开点对不对。
这下子积累了一把当鬼怪npc的工作经验,也不知道世界上存不存在“阴曹地府”。
不过,既然“鬼怪”都存在了,那说不准“阴曹地府”也是有的。哈哈哈,他有当鬼怪npc的工作经验,搞不好可以凭此去应征上岗做鬼差。
何太哀苦中作乐地瞎想。
半明半晦的光亮之下,虞幼堂开口:“我没事。”
何太哀温声道:“没事最好,那我们再找一找‘门’。”
虞幼堂说:“但是我——”
便也就是此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那个一直跟在宋枝身后的男孩。
“我找到了!我找到‘门’了!”
何太哀和虞幼堂均是一怔:“找到了?”
不过比起虞幼堂纯粹意外的情绪,何太哀显然还多了一份窃喜。
刚刚虞幼堂被打断的半句话,是想说什么来着?
肯定不是好话!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何太哀努力不让自己太高兴,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一种表面看起来十分智慧冷静客观民主的态度,同虞幼堂商量:“我们先上楼去看‘门’,如果确实不对,那再下来找大叔。”
虞幼堂这次没多什么,只是点头说:“嗯。”
两人结伴同行到了三楼。相对一楼的还算整洁,二楼的蒙尘蒙灰,三楼的摆设和景象就很“恐怖游戏”。
这里的一切摆设都呈现出一种污秽不堪的肮脏,所有的物品被阴影笼罩,显现出诡异的模糊不真实感。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扭曲氛围包裹了这里,阴沉而鬼祟,仿佛三楼深处潜藏了什么恐怖的禁忌之物,以致此地几乎和楼下的世界隔绝一般,自辟了一个癫狂的空间。
何太哀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到一阵无法具体描绘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辨不清来源,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带着一种古怪力量,从遥不可及的远方浸入此方空间。
微弱,时断时续,宛如人类耳语,重重叠叠,好像有好几个人同时开口,自带异乎寻常的节奏感,而且蕴含着叫人恶心欲呕的冲击力,像一只巨大的爪子将人密不透风地裹住,然后这只爪子的指甲尖在人体身上抓挠出令人感到折磨的动静声响,类似不小心挠着了毛玻璃一般的动静,令人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
何太哀原本笃定这栋鬼宅里如今是没有鬼怪了,但眼下遇到如此奇异怪诞的景象,他突然不确定起来。即便到了此刻,他对自己是个鬼怪的认同感还是不够深,仍旧会潜意识地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吱呀”一声,走廊深处一扇门被打开,宋枝从里头探出来头来,朝虞幼堂跟何太哀招手:“这边,这边!”
因为熟人的出现,怪异的恐怖感一下子被驱散不少,何太哀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才想起来,他是个鬼啊,按理来说,除了杀伤力极高可以反向狩猎鬼怪的高手玩家,他没道理惧怕任何东西,所有的恐怖都是虚假的。
自己这样就很不行。
何太哀默默反思,现在的他完全不具备一个“鬼怪npc”的职业素养嘛,实在太不专业。
这般想着,何太哀和虞幼堂并行前往,两人进了那扇最靠里的房间,一步跨入,顿时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险些将何太哀熏倒。
“怎么,怎么这么臭?”何太哀捂住口鼻,十分艰难地开口。
这个味道,就算是盛夏里999个中年汗脚大叔积放一周的臭袜子们堆在一起,也没办法造成如此恐怖的影响。
太臭了。臭得叫人忍无可忍。所以在如此气味攻击下,连虞幼堂都变了脸色,忍不住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
握着手电筒站在马桶边的男孩,一脸天真烂漫地回答道:“可能因为这里是厕所。”
何太哀道:“咳——只是厕所而已,你家里厕所也不可能臭成这样的吧?又不是公厕。还有,你们两个未免太淡定了,都不觉得十分难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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