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无穷无尽,紧张的气氛和强烈的险恶感突然爆发,凭空而存的黑色漩涡被撑得一下子爆炸开来,瞬间吞没了晏临和萧情二人。
***
新|约|教|会,彼岸花开的宴会厅。水池中央方台之上的中年男子,他起身坐起,上了年纪的脸上嘴角牵动,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甚为奇怪的笑容,好像是喜悦,但眼里殊无笑意,有一瞬间,他的眼珠扭曲了一下,眼瞳一分为二。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十分诡异,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生机与死意同时交织,倒像是何太哀之前在医院见到过的,那个身形比例巨大的红衣女人。
这还是人吗,这是什么鬼东西?
起身而坐的男人捡起水池里的丝绒布匹裹住身体,他含笑走出水池,池外的教众一个个走到他面前,排队亲吻他的手指以示祝福。与此同时,那名举行此场仪式的人,默默地也是从池子里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加入人群,而是独自一人走向了无人的空地。
静静在旁围观到现在的何太哀,见状立刻避开人群跟了过去。虚空之中,无端现出一道黑色的漩涡,足有半人多高,当执杖的那名教徒投身进入之时,何太哀立刻紧随其后跃入。
步移景换的瞬间,宴会厅的池中异变突生。那接受了不明仪式的中年男子,突然表情扭曲,他喉间嗬嗬做响,无数微小的曼珠沙华从他口中爬出,同时“嘶啦”一声,花茎自他身体里破出沾染着血肉残骸,竟是活活将男人从里至外撕碎了。
人群惊乱发出刺耳尖叫,爆体而亡的男人脚边撒着一滩玻璃碎渣,无人留意到卷着玻璃的一抹黑玉的消退。
那玻璃碎渣未碎之前,是一管装着何太哀血的玻璃管。之前在天师府,温婪抽取过何太哀的血液,以特殊破璃制品承装鬼血。自打温婪被抓之后,何太哀就翻遍温婪的屋子找出了这些血液给带出门。他原意只是不想把血液之类的东西留在温婪这儿,谁知道天师们会有什么诡异莫测的手段,说不准凭着血液就能把他千里咒杀了,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这里的彼岸花,跟何太哀在天师府见到的“尸花”有些类似,却又不尽相同,用上鬼血主要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大概是男人刚渡过仪式的身体还不稳定吧,不然也绝难如此让他轻易得逞。
声东击西,祸水东引。打击邪|教的同时,也是制造混乱转移众人视线,这样才方便他找寻小怜的踪迹。
何太哀现在越来越觉得,小怜来此处并非自愿,倒像是——
被抓来的。
穿过漩涡,何太哀眼前光线陡然一亮。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异常光辉耀目的处所,而且怎么说,这地方给人的感觉,竟是与先前宴会厅的妖异气氛截然不同,其装修材料再到建筑风格,都透出一股异常神圣庄严的气息,让人心神为之一荡。
不过,何太哀看到前方那一幅巨大画像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起码得有三四层楼高了吧?
画像上的“白羽”垂目看着世人,一脸虚假到令人胃痛的悲天悯人之色。执杖者默默注视画像许久,随后前行到画像前的一个金色跪垫上,他将手杖放到身侧,便对着白羽的画像,万般虔诚地跪下行了一个全礼。
何太哀:“……”
不亏是邪|教。
就在此时,这名教徒他胸口的那枚彼岸花胸针,忽然舒展花身旋转了一圈。
也不知这枚胸针是如何将信息传递给接收者的,只见此名教徒慌慌张张起身,口中念道:“怎么会这样?仪式没有问题,不可能有问题的。”
竟然是个听起来年纪很轻的女声。
传送目标已经达成,何太哀不再理会那名失魂落魄的教徒,鬼蝶翩翩,直指画像背后的所在,他避开那名教徒,快速地从右边绕过画像向前方前行。
不算太意外的,巨幅画像的背后是一条宽敞通明的走廊,样式很简单,但是两壁从顶到地面全部装饰满了无数白羽的照片,密密麻麻,各式各样,并且照片上全部都是统一的那种画像上的虚伪假掰的怜悯圣洁表情,直看得何太哀一阵恶寒。
***
漩涡将人吞噬,萧情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就这样被传送了异空间。
此处黑暗,阴冷,潮湿,四周充满了腐烂的气味。
关键是,他居然跟晏临失散了!
萧情抛出一张符箓以做照明之用,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个诡异的走廊里。这走廊两面的墙壁污迹斑斑,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张小广告,还有人用笔在上头涂鸦,画风稚拙,间中却会突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污言秽语。
他慢慢打量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墙角的一个口洞上。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洞,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感觉刚好可以容许一个人通过。
萧情不动身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成为天师,要面临的各种怪事层出不穷,眼前的这一切,根本算不上恐怖。然后,他走了几步便发现,墙角的四方孔洞又出现了。
他不禁心中猜测道,这是鬼打墙?
***
白羽有这么自恋?这都什么毛病。
等何太哀终于跑出这道照片长廊,不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起来,那墙上的照片当真诡异,每一张,不管你从什么角度去看,都会有一种照片里的白羽注视着的感觉,简直精神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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