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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页

    你有没有在听德彪西的月光时,在迎面的清风下流下纯粹感动的眼泪,心想有朝一日,也在圆满净澈的月光下弹给心爱的那位听?
    你一定没有!但我有。
    曾经我每周上课、打工,晚上提心吊胆害怕邻居投诉,也要弹吉他,弹钢琴两三小时,才能放心睡觉。
    曾经在网上找了几小时的Sibelius打谱软件破解版和Kontakt音源,再花一两天下载下来,就为了写出自己那一两分钟的旋律,配上拙劣的和声,然后模拟、播放,眉开眼笑地听着,计划写多一二十首。
    曾经花光兜里仅有的四五百块买个上T的硬盘,就为了装下从网上下载的所有音乐。
    曾经省吃俭用买个降噪入耳式耳机,就为了搭车时不用伤害耳朵也能听到音质更加清楚微妙的音乐。
    曾经做什么事都难以专心,但在乐队里排练演出时,一站就是三四小时怎么唱也不觉得累。
    就是因为喜欢音乐,所以一直想要有朝一日自己也写出让自己、让别人感动的音乐,哪怕俗世一切都占据掉自己的时间,还是买了一套乐理、作曲、和声、配器自学教材,计划着要把它们看完,也不顾别人说一定要上音乐学院才能学作曲。
    因为喜欢音乐,不买好衣服、不想买好车、不想买好房子,但就是想买一把上好的乐器,放在家里细心照顾,能够每天热恋般地演奏几个小时。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录音室,能随心所欲的录制一切自己感兴趣的声音和喜欢的旋律。
    是的,音乐怎么配称之为梦想?
    音乐真的没有什么作用,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看到西方音乐走来的这个历程了,我们看到了这么多美好的音乐,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不断的努力,但是怎么了?音乐没有消除过贫困,没有阻挡过战争,那些缔造出那么美好音乐的民族,他们照样去屠杀,他们照样劣迹斑斑,音乐没有什么作用。甚至在世俗眼里它已经沦为了赚钱的工具。
    但是对于我来说,音乐可能又有作用。有作用就是在我心底,因为我爱它,我可以留住一个随时可以去盼望美好的希望,一个希冀而已。
    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我也不敢说他比以前更美好了,还是更不好了,但是我们只有一点可以告诉我们自己。如果我们更喜欢音乐,可以让我们自己更幸福、更快活一点点。这就是我们了解音乐所能达到的一点点,一点点的目的。所以,我能说的话就是,希望大家以后,爱音乐,它能给你们很多快乐。”程晓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饱含情绪的继续说道:“也不仅因为它能带给我很多快乐,还因为我能通过它分享我的喜怒哀乐。哪怕什么都没用的音乐,也可以成为记忆的触发点、情感的宣泄口、自由的呼喊声。
    虽然在这现实里我们确实在远离音乐的本性,甚至远离于纯洁的本性。
    多数唱片封面是一张美型的脸,或是一副傲人的身段儿。
    他们堂而皇之的摆在‘音乐’招牌之下。
    一旦你付钱,你便得到远高于音乐的物质享受,
    即便你的精神空虚,你依旧无所察觉,暗自快乐着。
    因为这是处于认知失衡的层面来观察的结论。
    很多人把音乐想的太简单,
    又有很多人把音乐想得太复杂。
    所以回到原点,什么是音乐?
    音乐是有的人用眼睛看到的绚烂,
    音乐是有的人用鼻子吸到的气味,
    音乐是有的人用味蕾尝到的琼浆,
    音乐是有的人用体肤触到的痉挛,
    音乐是有的人用心脏感到的感动……
    我想说的是,幸好我不用去告诉别人什么是音乐。
    幸好我可以去用自己的声音去表达。”
    这个时候程晓羽已经不仅仅是在说给苏巍澜听了,也是在说给他自己。程晓羽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声音这个时候回荡在这挂着“梅府”红纸灯笼的小小院子里。成秀晶、泉佑璃还有景雪绚站在屏风的另一端都已经红了盈眶,裴秀智更是感动到眼泪都掉了下来了。
    不论是前面程晓羽说要保护她们的话语,还是程晓羽关于音乐梦想的表达。
    每个人都看多了进入娱乐公司的孩子们,说着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就连她们自己在内心也是这样鼓励着自己的,为了音乐梦想。但你再问他,那么什么是你的音乐梦想呢?谁都回答不上来。
    成秀晶就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来上河当实习生,她可以去演戏的,一样能做明星,而且还能更顺利才对,但是她就是喜欢唱歌。自从父亲带她去看过章学玉的演唱会,万人大合唱《请你听我的演唱会》,她看见旁边好多人流了泪,虽然她年纪小不懂为什么,但她觉得感动真是件美好的事情。从那以后她就爱上了唱歌,想有一天能像歌神那样能带给人感动的刹那。
    她们都说过音乐梦想,但从来没有像程晓羽这样能清清楚楚的表达过,程晓羽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她们的心灵,让她们产生了共鸣。这一年多来她们也付出了很多,努力的汗水,辛苦的练习,克制各种欲望,她们并不是只想出名,享受聚光灯下的关注度。
    她们喜欢音乐,并且想表达出来,因为有了音乐漫长的回家路变成了旅途,因为有了音乐生活中每个平凡的瞬间有了意义。而在音乐中感受到的幸福与感动,她们想和那些喜欢音乐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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