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拉斐尔的那枚‘红箭73’命中帐篷,对面的政府军清剿队就已经处于劣势。他们边打边逃迅速离开了交战的草丛。
平坦的半岛地形提供了天然的隐蔽所,赛迈特的游击组也没办法一路追过去。他在确认敌人已经逃窜后,立刻让一个步枪分组前去打扫战场。
十来分钟后,打扫战场的分组跑回来。他们收缴了敌人遗留的部分武器,同时还带回来一个受伤的俘虏。拉斐尔还听到几声零星的枪声,似乎是在处决敌人的重伤员。
“这是你的。”一名打扫战场的队员朝拉斐尔丢过来个东西。他接下后就发现是个夜视仪,上面还带着血,似乎是刚刚那支清剿小队指挥官用的。
赛迈特对此没多言语,他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对刚刚的战斗没做任何评价,这是低声说了句,“我们走。”
能不死一个人干掉一支政府军的清剿小队,这对游击组来说是个不错的成绩。这至少意味着对方十几号人短期内别想出来战斗了。而政府军本来就人少,死一个少一个。
作为此战功臣,拉斐尔能感觉到队友看他的目光有所改观。只是跟他同分组的贝斯特似乎很不服气,跟在他身边一直哼哼。
小胜一局,队伍立刻返回。以战代练不是让队伍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放松,周青峰要墨解阵积小胜为大胜。打一场战不管胜败,不管战果,立刻就撤回来修整,总结教训。
热带丛林的游击战非常残酷,一不留神就是团灭,必须让队伍得到充分的休息。赛迈特对这次战斗还是很满意的,他很高兴自己带出来的小队没有损失,还干掉敌人六个人。
“我们缴获了几支枪,还有一些补给。敌人帐篷里的无人机遥控装置被炸毁了,不过我们捡回来了两架无人机,也算不错的战利品。”打扫战场的队员正在美滋滋的说着战斗的收获,全队的情绪都不错。
返回游击队驻地的路上,全队入夜后在个灌木丛里宿营。落日后漆黑一片,大家默默吃了晚餐,就只能靠在树干下发呆——睡觉睡不着,也不能随便行动,只能低声闲聊。
拉斐尔所在的导弹分组聚在一起,同组的第三个队友就问道:“拉斐尔,你过去是干什么的?”
“给人跑腿,帮人带货,我就是个街头混混。”拉斐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给那个黑帮的人干活吗?”
“是的,我住的城镇里大部分人都是某个黑帮的成员。很多人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别问了,太悲惨也太羞耻的事情。我不想提。”
拉斐尔不愿意谈自己的经历,可同伴却没有放过他,反而继续说道:“悲惨?你能惨过贝斯特?”
拉斐尔一愣,同伴继续说道:“末世来临后,一伙黑帮要贝斯特父亲交出家里所有的粮食,他父亲已经答应了,却因为不愿意把自己女儿也交出去,当场被打死。
贝斯特的母亲想去救自己的丈夫,也被打死了。他本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坏人抢走却什么也做不了。第二天他在家附近的路上找到姐姐被肢解的尸体,死前还饱受凌虐。”
墨西哥黑帮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简单几句话就让坐在另一边的贝斯特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拉斐尔能感觉到对方强忍悲痛的难受,此刻能做的唯有说一声‘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贝斯特哭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我事后被吓的不敢报仇。那些恶棍并没有离开,而我却逃走了,我竟然害怕的逃走了。”
加入墨解阵的人好几万,那个没一肚子惨事?拉斐尔在队伍中才待了几天就听了一堆令人难过的故事。队伍中有专门的诉苦运动,大家把心里最悲惨的事情说出来,一则缓解心理压力,二则提高凝聚力。
可拉斐尔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经历,队伍里也没人逼他,毕竟藏得越深的伤疤往往也越痛。至少他已经在战斗中体现了自己的价值,队友们别的不认,但都认战绩。
闲聊一段时间,导弹分组的三个人就开始睡了。没有太好的条件,大家就躺在灌木的落叶下睡觉。拉斐尔还枕着自己的导弹箱,可箱子太硬又太高,很不舒服。
睡到半夜拉斐尔依旧辗转反侧,他又觉着憋了包尿太难受,看看乌漆墨黑的周围,就想起来到外头解决一下。
夜里的哨兵很警觉,听到声音就喝问一声‘谁’。拉斐尔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自己去外头方便一下。
“你看得清吗?”哨兵问道。这片灌木林非常密,黑咕隆咚的非常容易迷路。
“我有夜视仪,白天给我战利品。”拉斐尔嬉笑一声,引来哨兵的抱怨‘这玩意应该给我用,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耳朵听’。
拉斐尔呵呵笑了几声,启动手里的夜视仪就朝外走,走出个十来米就听哨兵在背后喊道:“别在上风头尿,去下风头。”
在上风头尿只怕尿骚能熏死人,拉斐尔抓着夜视仪转向下风头。等他解开裤裆刚想开始尿,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落叶被踩踏的破碎声。
这黑咕隆咚的夜里极其安静,冒出这个声音能让人浑身几个战栗。拉斐尔顾不上尿尿了,他连忙把夜视仪放回自己眼前,却感觉到几米外似乎袭来一股劲风,目标直指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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