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地的两大强国,对上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更早一些。
郇王,信王,皆王驾亲征。
陈兵邽国西南,遥望远处尽头的郇国大营,硝烟滚滚,频频试探性碰触,大战一触即发。
但信王目前要做的,是先救回邽王。
邽王被两厢夹击,数万兵马并没支持很久,一退再退,连王都都退了出来了,最后在心腹重臣苦劝下,决定择一国投降。
这一国,毫无疑问是信国。
郇王豺狼虎豹,邽国君臣就没考虑过。
邽王偷偷遣使去了信军大营,统军的吕骁将军自然是欣然应允的。虽还是要打,但得了邽王归降名正言顺,还添了许多的百姓基础。
邽王君臣收拾收拾,往信军方向去了,谁知被细作泄密,郇军遣出精兵伪装接应,被邽王识破,退到鹿庄。
信王率大军至时,鹿庄刚被破,邽王已落到郇军手里了,马上就要“护送”回郇大营。
信军当然得把这个邽王给抢回来的。
目前信王的计划,是先取下邽国,而后宣布玉玺血诏,名正言顺举王师大旗,而后对战郇国。
作为中原关东的两大强国,不管郇王还是信王都很明白,北地的霸主必会在彼此之间决出。
郇国是信王统一北地的最强大对手,也是唯一的对手。
只要取下郇国,统一了北地,届时再南下决战楚国。
如此,但大事可成。
反之,对郇国也一样。
所以两国的君主,都王驾亲征了,一上来就万分郑重其事。
最后这个抢回邽王的任务交了给穆寒。
信王交给太子丹,太子丹则安排给张覆和穆寒。
军师已定好计策,这个任务不需要人多,却需要聪敏机变和身手高绝,正好安排给穆寒一试身手。
……
鹿庄七十里外的山丘郊野。
穆寒率五百人的小队,伏在山坡两侧的密林中,一动不动,耐性等待。
张覆负责明面抢夺追赶,将人撵至这边来。
目前他们要做的,就是蛰伏等待。
林间很肃静,不闻鸟虫声,身后远处硝烟滚滚战鼓雷鸣,大战已即将开始了,鸟雀趋吉避凶,早已飞得不见踪影。
阿亚揪下一条草根嚼着,小声嘀咕:“那些小兔崽子还来不来?可别耽误了爷爷们沙场建功。”
穆寒:“耐心些。”
他不浮不躁,伏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是动也不动,简短说了一句,他继续盯着来路。
不过这会,他多遣了两个哨兵,思索片刻,吩咐:“往东边绕过去,仔细侦查。”
和张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几条备用道路的哨岗也没传信回来说见到人,穆寒有些怀疑,对方会不会绕道另一边去了。
东边没路,但硬要走的话,也行。
倘若这样的话,敌军肯定是猜破他们明驱暗伏的计策了。
穆寒的第六感果然没出错。
“报!东边发现敌军新鲜足迹,约有一千之数!”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倘若不是穆寒提早遣人,再等半个时辰察觉不对才动作,早就晚了。
穆寒毫不犹豫,立即率军急追。
……
这次负责押送邽王的,还是一个熟人。
是小将尉迟化,郇国名将尉迟沔之子,就是上回在云岭率着十万大军追搜,让韩菀穆寒一行几度陷入险境那个尉迟沔的嫡出幼子。
尉迟化年纪虽轻,却从戎多时,经验丰富为人慎敏。张覆的出现挑动他猜疑那根弦。一般人必是大路小路选一条迅速遁去的,他偏不是,直接翻过崎岖山岭和溪流,花费了足足一倍的时间,顺利出山,望见郇营。
有哨兵打马追上来,禀,果然在那几条道路都发现了伏击痕迹和哨岗。
众人庆幸,纷纷大赞尉迟小将了得,“幸小将军机敏,否则前后夹击,这邽王难保不会落入敌手啊!”
撇下追兵,眼见出山,任务完成在望,大家都心下一松,你一言我一语,被捆住手脚堵住嘴仍在在马背的邽王拼命挣扎,“呜呜呜”,还被踹了一脚。
尉迟化却眉心一蹙:“伏击痕迹?”
那现在人呢?
哨兵正要回禀还在探,同袍道:“必是见我们不来,赶紧去找了。”
可这么远的距离,还找个屁!他们都到家了!
正在那同袍笑说时,话音都未曾落尽,他是头一个驱马出山,忽“嗖”一声锐物破空的鸣啸,银光微闪,竟有一支箭矢从不可思议的崖壁后疾冲而下,“噗”一声扎正他眉心,生生从后脑贯出。
他整个人被这力道带着飞起,重重砸落在地。
尉迟化反应极快,厉喝一声:“敌袭!!拒敌!!”
他横刀立马,护在邽王跟前。
却见眼前狭窄的山梁下,有一骑飞跃而下。
来人身披玄黑精铠,手提环首大刀,异常高大,昂藏矫健,他竟直接控马从三丈高一跃而下,膘马人立而起,长声嘶鸣,他不动不摇稳坐起上,一手控缰,反手一道,雪白刃光如白炼,“咔嚓”清脆骨折身,几道颈血冲天而起。
“是你!!”
尉迟化对此人印象极深,高眉深目,浅褐眼珠,仅仅率数百人,竟成功突破数万大军的包围圈。
“没错,是我。”
当初在山中,这尉迟化父子几度给韩菀制造了危险,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兼这还是交战中敌对两军。
穆寒提了提手上的乌金环首刀,一驱马,上前。
“锵”一声兵刃交击的锐鸣,尉迟化只觉一股大力从刀刃传至虎口,一震,险些脱手而出,他大惊,急忙倒退一步。
穆寒一踏马镫,腾身跃起,直接把驼在马背上邽王勾起,整个人提起往后面一甩。
阿亚飞身跃起,将人接住,甩到后面。
前方“铿铿锵锵”,兵刃锐鸣响成一片,穆寒与尉迟化已战在一起。
不到二十回合,寒芒一闪,穆寒直接将这郇国一代名将之子斩于马下,手起刀落,身首分离,血腥喷溅在他刚毅的眉目上。
他神情冷肃,眉峰动也不动。
非常漂亮的一场围堵战,自山坡急赶而上,及时拦截郇军,抢回邽王,全歼敌军,只花了两刻钟。
“刷”一声,环首刀利落回鞘,穆寒令:“撤!”
“是!!!
齐声呐喊响彻山谷,军中以实力说话,若说今日之前,尚且还有人嘀咕穆寒无战功却任副尉,此战过后,在场无人再有异议。
马蹄声沓沓,如闷雷滚过,迅速往西而去。
穆寒率人归营时,已是第三轮战鼓擂过,两军厮杀在一起。
他交了任务,环首刀刀刃寒芒一闪,毫不犹豫投入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马上就来哈!(*^▽^*)
第114章
信军大营。
篝火熊熊,一列列归营将士有条不紊,军靴沓沓,穿过辕门回归各部所属营帐,巡狩卫兵高举火仗,来回巡察大营内外。
东军大营,主帐。
帐内灯火通明,太子丹低头正看黄土地上的一首级,他用剑尖撩开乱发,“好!”
“果然是尉迟化!”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尉迟沔的这个幼子,年少却颇有天赋,军事才能一等一,也甚是勇战,假若他日成长起来,必会如其父兄一般是信国的心头大患。
这回他领的攻克鹿庄抢截邽王,偏偏遇上的穆寒,被穆寒利落斩除,这尉迟小将军便不会再有机会成长起来了。
太子丹大畅:“来人,将这尉迟化首级悬于辕门,震诫尉迟沔!”
左右应了一声,提着人头出去了。
太子丹一拍穆寒臂膀:“非常好!”
穆寒果然如张覆所言,十分之优秀。
太子丹上下端详,愈发满意,仔细询问几句,又很是褒赞和勉励了一番,最后拍了拍穆寒的肩膀,他笑道:“好了,你也过去吧。”
外面有喧闹声,很大,就连中帐都能隐约听见,军中却难得没有禁止。
太子丹笑着让穆寒也去。
穆寒便告退,出了中帐,他和阿亚等人往喧闹声的方向行去。
这是登记军功的地方。
平时是各队各什先统计好,而后一级级往上递的,不过今天有些特殊,由个人亲自来报。
帐篷直接扒了,人实在太多,空旷的营地上一排摆了近百张大案,每张大案排了长长的队伍一路延伸才出去,火杖熊熊,人头涌涌。
距离穆寒他们最近的第一张大案,站在最前头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健壮青年,看甲胄和绶带是奴隶军的军官,是个军侯,他很激动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包袱递上去,接着解下自己的腰牌。
那包袱被赤色渲得褐红,甚至还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往案上一放,那登记的文书却不嫌弃,打开包袱就笑:“将军好生厉害!”
这是一包袱皮的左耳,可能有百多只。首级不方便,杀敌后割下左耳以为凭。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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