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伊堪立即起身,再跪拜下去,恳切道:“奴才不敢欺瞒皇后主子,恒妃娘娘的确这么说了,奴才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祁果新的神情有些奇异,“您愿意知会我,我感念您的情。您回去罢,日后我再找机会向您致谢。”
送走萨伊堪,茵陈折回来,满脸恐慌,“主子,奴才还是没想明白,郭家姑娘为什么要来找您啊?直接告诉皇太后主子不是更快当吗?”
祁果新扶着桌案的牙条直叹气,“因为是太后让她来的。”
“啊?”茵陈吓了一跳,“这又是图什么哪?”
“我也不知道,且看咱们怎么处置罢。”甭管太后是什么想头,既然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也只好顺着戏本子往下唱,“皇后的朝袍带上了吗?”
茵陈还懵着呢,插秧答带上了。
祁果新站起身来,说走吧,“换衣裳。太后她老人家等着看呢,我不闹大了,说不过去。”
第30章
太后正跟前来请安的嫔妃们说着话, 听外头通传说皇后主子到了,连忙跟底下人说:“皇后来了?快请进来。”
门帘子打起来了,嫔妃们循例站起身向皇后蹲安, 望着进门那处的景儿,小主们均是倒抽气儿一惊。
皇后今儿穿戴得极其隆重,戴了薰貂朝冠,穿了金龙纹朝褂,金约领约一样不少。除了祭太庙或是逢了庆典的时候, 没有哪任皇后平常日子里是这么打扮的。
无视众人的愕然, 祁果新一步一顿地稳稳踏进来,走到太后跟前, 郑重其事地跪下了, 俯身拜下去, 双手交于额前,额头紧贴着手背,严正地高声道:“求皇太后为奴才作主。”
太后搁下手中的茶盏, 讶异地问道:“皇后, 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气受啦?”
祁果新声气儿里一板一眼的,“回皇太后的话, 启禀皇太后,奴才虽愚钝,自打入册为后以来,自问行无大差池,对得起天地宗庙,对得起皇太后娘娘和万岁爷对奴才的期望。”
太后摆手让嬷嬷把她搀起来,“好孩子,你突然说起这个是干什么哪?我和皇帝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的衷心?快起来说话。”
祁果新终于抬起了头, 满面决然的模样,话里不无委屈地说道:“奴才方才听了个传闻,心里实在忐忑,又怕连累家里,这才斗胆来向皇太后请示下。若是皇太后娘娘说一句要废后,奴才绝无二话……”
太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什么废后?皇后,你在说什么?”
祁果新兀自不肯起身,目光朝一旁的萨伊堪看过去,“是姑娘好心来告诉我,姑娘说恒妃昨儿找过她,说是宫里要废后。”
恒妃的脸色自不必去看,青白一片。众人登时都将视线落在了萨伊堪身上。
萨伊堪到底还是个闺里顺顺当当长大的姑娘,在家里样样事都是头一份儿,没吃过瘪经过风浪,心思不深沉,话里极易留了缝隙给人钻。
萨伊堪告诉皇后的原话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恒妃的话。恒妃明里暗里说了一大堆,拿的是苏家和祁家的前程说事,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如今这个皇后不成就,没将来。
而祁果新是从话里反问了回去——恒妃说宫里要废后?
萨伊堪顺着祁果新的想法总结了恒妃的路数,拍脑袋一想,恒妃说来说去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于是顺从地答了是,还是拍着胸脯担保说的是。
这会儿萨伊堪反应过来了,知道掉进皇后挖好的坑里了,心里乱得不成,慌慌张张地向太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太后略失望地瞥了娘家闺女一眼,知道她着了皇后的道儿,到底还是年轻。
太后在后宫里纵横了大半辈子,眼前这帮十来岁小姑娘耍的心机,放在太后跟前,是压根不够看的。
昨儿歆贵人大闹大宴的时候,太后往屏风后斜眼一乜,在一群看热闹又佯装矜持的好奇面孔中,只有恒妃的面色变得厉害些,握着杯盏的手在袖下哆哆嗦嗦的,牙齿和杯壁打架,碰得“咯咯”响。
只消这一眼,证据有没有都无关紧要了,太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老太太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后宫嫔妃间争风吃醋,但当众诋毁皇后的清誉,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太后是绝不能容忍的。
可惜后来线索断了,再往下查也没必要了,恒妃能犯下这件事,能抓住的把柄应当都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与其在注定查不出痕迹的事儿上瞎消磨,不如另寻个方儿。
昨儿太后有意往恒妃那头递了信儿,话里是有充盈后宫的意思。
太后想往后宫里塞人,头一个选择不就是娘家的闺女吗?老鼠
而太后一直对皇后和皇贵妃的高下不表态,叫有心的人似乎咂摸出了一丝出路。
后宫跟前朝由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牵连着,前朝恒妃娘家唯皇贵妃娘家马首是瞻,恒妃在宫里就成了皇贵妃的斥候,想要向太后卖好,讨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更容易些。于是当天夜里恒妃就动作了,现成的要害往外露。
太后翘着护甲,在紫檀案几上很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咚咚两声脆响震在心间,“你听清楚了吗?恒妃是这么说的?”
萨伊堪看明白了,横竖告密的事儿瞒不住,皇贵妃那头已经得罪了,好赖要把皇后这头巴结上,“是,不敢欺瞒各位主子,奴才听得千真万确,恒妃娘娘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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