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连逢连夜雨。
“书儿,别白费心机了。这门我依旧会让人看好,我不在的时日里不许再任性。”
沈清书又耐着心等了一炷香,才轻声问守在外面的侍女:“我哥走远了吧?”
“二姑娘你别问了,我们不能放你出去。”
“我哥说不能放人,没说不能传信吧?”
“这......”
“帮我送封信给昭安郡主,现在立刻去。”
沈清书正在破窗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几句告退过后,昭安郡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沈清书你如今的脸面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也敢随意调遣。”
“我说了若郡主不嫌弃,我回赠郡主一个条件。”
“在你身上我有什么好图的啊,无趣。”
“可郡主你还是来了。”
“你若想劫狱,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不想一块被扔进去的话。”
“那日我能闯进端王府是因为他未起杀心,可牢狱却是闯者格杀勿论,我不蠢,能想得明白。”
昭安郡主嘴角微微上扬:“那你想干什么?”
“帮我出去。侍女们不敢违逆郡主,而我兄长已经出城,鞭长莫及。”
“这个岂不容易。”
“那郡主要我答应什么?”
“欠着,”昭安郡主笑笑,“得想个有趣的条件才好。”
沈清书出来时,凝视着正在簌簌落叶的秋木好一会,才缓缓说:“似乎除了劫狱,我还真没办法。”
“我不会继续帮你,官场上的事我也不了解。”
“我曾在兄长平宁将军的面前提起过晋王。”
昭安郡主眸色一动,道:“我帮不了,但晋王或许可以让主审官换成有利的人。”
“我昨晚喝得烂醉,对温雪儿是如何离开毫不知情。所以有办法让我查到是谁把她送去守备府的吗?比如更夫什么的。”
“没有。”
沈清书踱来踱去,仍是毫无思绪。
“其实我还挺赞同沈将军把你关在里面的,现在这个风口上竟还敢迎上去。”
“可若一切根源在我呢?”沈清书神色复杂。
昭安郡主不解地问:“人又不是你送过去的。”
不,有关系。自己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牵动了剧情的另一环,谁知道这会是哪件事导致的呢?否则在原书中,温雪儿此时已经在晋王府安置下了。
沈清书沉吟片刻;“那位守备中了什么毒?”
“鸢尾。”
“郡主,多谢帮忙,”沈清书的神情坚定了些,“我得去找晋王了,虽说之前我和他有些不愉快,但是如今还是得拉下脸去求他帮忙。”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然而沈清书出到尚书府外的时候,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见了晋王就站在外面,虽然表情有些不耐烦,但好歹是来了。
身为男主还是有点优良品德的。沈清书决定收回之前骂他的话。
“我之前欠你一个人情,”晋王开门见山道,“现在一并还了。”
“我要怎样都可以?”
“除了把人直接放出来,其余我能帮则帮。”
“我要见温雪儿。”
“好,我可以带你去内监,不过最多逗留半个时辰。”
沈清越没有骗自己,温雪儿在内监并没有受刑。
她的青丝垂顺地散下来,连身上的白衣也没有多沾尘。只是嘴角噙着干透的血迹,看起来让人心颤。看起来守备家对她动过手。
沈清书心疼地唤了一句:“雪儿,看看我。”
温雪儿抬起像覆了层死灰的眸子,微一发怔,眼神逐渐清明过来。
“你离我近点好不好。”
温雪儿闻言艰难地起身,缓缓走近她:“你是来送我的吗?”
“呸,”沈清书皱眉,“你再等等,我会把你接出去的。”
短短一句话,却如石块落静水,在温雪儿的心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温雪儿抿了抿裂开血口的嘴唇:“是我连累了沈家。”
“存疑太多,哪说得上连累不连累的。”
温雪儿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
“你昨晚不是也喝醉了吗?”
温雪儿摇摇头:“我没有。”
“那——”
温雪儿突然不想对她说谎了:“被送过去的时候我是知情的。”
可是余下的事情,她却有些害怕沈清书继续问下去了。比起即将要迎来的死亡,让沈清书感到失望这件事更让她惧怕。
沈清书突然不想问下去了。她怕揭开温雪儿的伤疤。
“沈清书,”温雪儿突然抓住她的手,眼蕴泪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想杀了他,可他不是我杀的。”
“我信你啊。”
温雪儿又怔住了,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沈清书压低了声音:“我进来的时候,给狱卒们散了好些银子,他们若是有点良心,便不会亏待你。”
温雪儿薄唇微弯:“我以前就听说过京城里有内监,是专门供用给犯事官眷的,还有些好奇,没想到如今能亲自进来,比我想象中的好许多。”
沈清书轻轻叹气:“这个笑话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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