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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祐(十五)倸下几株菡萏几支荷花(微H)

    淳祐(十五)
    赵岫说完那话之后,便急等着杨舒桐来抱他。
    偏偏杨舒桐一步一步走得极慎重,赵岫望着她的一小步一小步,今日方知凌迟之难。
    终于,赵岫忍耐不及,起身去将她一把揽进怀中。
    往日香气今时依旧,往日腰身更添纤细。
    他将自己凑近杨舒桐,几乎不敢喘息,轻轻蹭上她脸侧,柔滑温暖的触感再次袭来,他终于忍不住将春分前那日未落在她眼前的泪水洒进她肩头。
    “你来找我辩驳之时,我便忍不住想让你抱抱,你说我在你心中,我不敢反问确认,怕你言之凿凿,又怕你犹豫不答。”
    杨舒桐环住他腰身,问他:“为什么怕我言之凿凿?”
    赵岫:“怕你哄我。”
    杨舒桐又问:“若我现在还是在哄你呢?”
    赵岫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贴着她颈侧,默默不语。
    杨舒桐替他答:“让我一直哄你下去是吗?”
    赵岫闷闷的一声“嗯”,复添了一句:“可以吗?”
    杨舒桐利落的一句:“不可。”
    赵岫身子一颤,终于还是松了手。
    从前身处泥潭尚不觉自己潦倒,如今万人之上,却如丧家之犬。
    杨舒桐见他一身灰败之气,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榻边游弋,便知他误会了她的话。
    赶紧伸手拉着他手肘,待他停下,转至他身前,见他又是满脸泪痕,一双眼红得像她晌午吃过的浆果,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怎么这么能哭?哭包?吵架之时也未见你流一滴泪示软,非要等我干巴巴的一次又一次来找你?”杨舒桐真是无奈,手边没有巾子,只好牵起他广袖帮他擦净泪珠,动作有些生猛,他原本大病一场之后苍白的脸上立刻便染上了几道红痕。
    赵岫仿似未觉,待她擦完,又矫揉造作地躲开,喃喃细语:“你既是心里没我,便不要在我眼前做这些引人误会的动作,回你的慈元殿去。”
    杨舒桐存了心逗他,“方才打算回去的,见你哭得伤心,便留下来瞧一瞧,回去慈元殿也是闲着无事。”
    赵岫闻言,双耳爆红,甩开她还牵着自己衣袖的手,闷闷走开,上榻裹上被子,垂头丧气。
    杨舒桐也不管他,出去一时,叫了些吃食,等待一时拿进来,往榻边去叫赵岫时,发现他已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脸上泪痕未干,不时还打个哭嗝。
    杨舒桐打湿了一块手巾来给他擦脸,赵岫躺不老实,不时哼两声,要往杨舒桐怀里挤。
    久不见他如此孩子气,杨舒桐免不了要将心中郁结呼出口,闷闷地叹了口气,起身去拉下围帐,引得赵岫又是一阵嘤咛。
    待杨舒桐脱去外裳,与赵岫并排躺好,她将将伸手过去碰上赵岫肩头,他就蜷着身子将自己送进她怀里,迷迷蒙蒙睁着一双赤眼,扁着嘴,一脸委屈,“衣衣抱。”
    杨舒桐拿他一点办法也无,他一委屈,她就方寸大乱。
    凑近他亲了亲眼睫,满是湿意,“抱呢”,赵岫又缩了缩,好让她抱紧自己。
    赵岫还在病中,太医开的药有安眠之效,此时睡意昏沉,但还是硬撑着,生怕大梦一场,醒来枕边一场空。
    杨舒桐拍着他后背,“睡一会罢,再晚些起来吃点粥饭。”
    赵岫摇头,“你哄一哄我,衣衣。”
    杨舒桐失笑,“阿岫宝宝,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岫许久不听人这么唤他,一时大哭,近来的劳累与痛心全融进两眼之中,挽着杨舒桐手腕,哀求她:“再唤我一声。”
    杨舒桐皱眉,手边的巾子拿来擦他源源不绝的眼泪,“莫哭了,我……你不要哭了。”
    赵岫未能如愿,依旧流泪,恳求她:“再唤我一声,衣衣。”
    “宝宝,不哭了,宝宝…”
    杨舒桐还未说完,赵岫一连声应她:“嗯,在呢,在呢。”
    赵岫此时仰头望着杨舒桐,眼里泪光点点,盛着榻边两根红烛摇曳火光,眼下眼尾全是红酝,说不出的风情与可怜。
    杨舒桐心痛不已,抚着他脸腮,“我很想你,可是你不见我,居然还见小姑娘跳舞?一场大病下来,可要养多久才能好些?叫我跪在大殿之下辩驳,可你一点没听进去,还问我将你置于何地,那你呢?又将我置于何地?心中藏着事不来问我,自己瞎猜,赵阿岫竟这么有本事,靠猜想来断案?若是我今日不来找你,日后也不来找你,从此与你分心,你我分道扬镳,你要怎么办?”
    赵岫听她一迭声训问,心中知错,又怕她生气再走,急得一下跳起来跪坐在杨舒桐身前,头怵在杨舒桐身上,只得道歉:“对不起,我知错了。”
    听她问那句将她置于何地,拉起杨舒桐一只手按在自己身前,“衣衣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呢。”
    等到最后那句“分道扬镳”问出来,赵岫被吓到,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
    杨舒桐问过一遭,自己眼睛亦红了,越问越气,扔下赵岫转身不理他。
    赵岫这一日情绪起伏不定,又哭了许久,此时有些气短,慢慢躺好,挪到杨舒桐身后,抱上她腰身,“衣衣,我真的错了,叫你跪在大殿前,我知错,你打我罢;问你将我置于何地,是因为你每日戴着明皓送你的珍珠耳铛,我送给你的明珠,你理都未理……”
    杨舒桐转身过来,“你从何处知道那珍珠耳铛是明皓送我的?那是清浣在我库房里翻捡到的,他从未送我东西……”
    赵岫还是一脸委屈,“那你以后不许戴那对耳铛,我给你打更好的。“
    杨舒桐不知为何突然泄气,有甚可辩驳的,他此时如一只幼兽一般躺在身侧,话里话外皆是期期艾艾让自己多爱他一些,这样的人,与他争来争去,最后只能自己生气。
    杨舒桐将他脸侧杂乱的长发拨好,夏日虽暖,但他体弱,保不齐哪次不注意便要生病,亦扯了一方薄薄的夏被来给他盖上。
    赵岫见她此时又温柔有序,便有些心慌。
    “衣衣,你……”
    杨舒桐应他,躺好之后又问他:“要我亲亲一下吗?”
    赵岫闻言,立刻合上眼睛,仰头说:“要亲亲,衣衣亲亲。”
    杨舒桐轻笑,往他红艳艳一双唇上啄了一口,又听赵岫软言温语“还要”,便又俯身含上他唇,辗转一时,问他:“今日阿岫怎么这样乖?”
    赵岫见她不亲了,自己抻着身子去吻她,还要博她赞扬:“日日都乖,衣衣,我日日都这么乖的。”
    杨舒桐轻笑,复问:“那阿岫将我置于何处?”
    赵岫答:“衣衣在阿岫心上。”
    两人亲吻一时,赵岫喘息不已,一双手忍不住便要探进杨舒桐襟内,被杨舒桐一掌按住,“阿岫还在病中,待过几日,好吗?”
    赵岫哪里能说不好,虽然遗憾,但青山依旧在,春日亦不远,她在为自己着想,还能有比这更令他开心的事情吗。
    杨舒桐见赵岫实在情动,将他抱进怀里,说些别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阿岫宝宝,你想我吗?”
    赵岫伏在她颈间,忍不住探舌亲吻眼前一寸皮肤,含糊答:“想,想的要疯。”
    杨舒桐掰开他毛茸茸脑袋,吻了吻他双唇,“老实一些罢。”
    赵岫拉着格开自己的那只手覆在身下,喘息诱惑她:“衣衣,我许久未做,你摸摸我。”
    杨舒桐随着他的手在薄被里前后抚弄他,他又靠在自己身上,隔着一身中衣啃噬自己乳尖。杨舒桐张口几次,自觉难以拒绝他,干脆任他作乱。
    赵岫挺腰几次,觉得不爽快,自己坐起来剥光衣服,跪在杨舒桐身前扯开她中衣,终于得见他心中明月,此时杨舒桐将手伸至他身下握着,赵岫连连挺腰,低头含了一口明月,喉间轻哼。
    先前几次亲热,两人闹得动静都有些大,此一次直至赵岫下榻去浣巾子来为杨舒桐擦手时,除却赵岫一时忍不住的哼意,再无别声。
    一时热血过后,赵岫便觉劳累,缠着让杨舒桐陪他睡觉,杨舒桐问他:“哪里不舒服吗?”
    赵岫蹭在她胸口,“只是困觉,衣衣哄哄我。”
    杨舒桐一时脑热,张口问:“阿岫这么缠人,日后若有了皇子公主,该怎么办?”
    赵岫此时已有些昏沉,粘糯着答:“嗯…我照顾孩子,衣衣照顾我。”
    杨舒桐哭笑不得,拍着他:“睡罢。”
    赵岫此一觉睡得极沉,杨舒桐不忍叫醒他,早朝将至,她叫谷平生去回了各位大臣。
    她最近总是起早,听闻太医说,赵岫此时亦能吃些肉食,昨夜的肉糜粥被她打了人,今早便给他补上罢。
    肉粥将好时,清潭来请她,说是几位女官已在慈元殿候着了,叫她回去说事。
    杨舒桐将粥盛好,送进赵岫寝室,去榻边叫醒赵岫,“阿岫宝宝,我做了肉粥,起来用些,我殿中还有些事,要先回去。”
    赵岫尚未完全清醒,只听到她要走,不顾身上丝缕未着,立时坐起缠在杨舒桐身上,“头痛,肚子痛,全身痛,你不许走。”
    杨舒桐知晓他在耍赖,扬掌在他臀尖上轻拍一下,“快自己起来穿好衣服,用完桌上肉粥,来慈元殿寻我。”
    赵岫又磨蹭一时,终于放杨舒桐离开,自己起身穿上谷平生备好的衣物,桌上的肉粥煮的黏糊,此时温度正好,赵岫久不食荤,乍然一吃,胃口大开,几下将一小碗粥全部收入腹中。
    叫来谷平生收拾寝房,他自己往慈元殿去,也不叫人跟着。
    他自春末之后,再未仔细瞧宫中景致,今时自己慢慢走过长街,茉莉花香萦绕,百鸟争鸣;路过御花园,远远瞧见金明池岸边葱郁梧桐,池中十里莲花,圆荷上浮小叶。
    赵岫叫来御花园内的一位花匠,叫他迁来一艘小舟,自己驾着往池中驶去,倸下几株菡萏几支荷花,载舟送于心上之人,博她欢颜,惹她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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