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淼脑袋中顿时一疼，她痛苦呜咽了声。
    姬无忧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呜咽声吞咽，他用这种方式安抚来自己。
    好在那疼也只是一时的。
    施淼的识海渐渐容纳了他。
    同时，她也调动起神识，缓缓地靠近了他识海。
    她就站在他的识海外面，这里像是一扇被打开了的门，她很轻松地就进去了。
    “你、不疼吗？”
    她惊讶于他的反应。
    “不疼。”
    姬无忧动情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我其实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小猫儿，我的世界随时欢迎你来。”
    施淼心尖一颤。
    能愿意分享识海的，不是父母、亦不是兄弟姐妹，而是最亲密的道侣。
    施淼顿时便红了脸。
    “那、那我给你清除印记，你忍耐些，如果实在太疼，你就咬我。”
    姬无忧眉梢微挑，他唇瓣贴着施淼，勾着尾音，“其实我希望、是你咬我。”
    “？”
    施淼不解。
    姬无忧勾了勾唇，并没有解释。
    施淼还在疑惑之中，就听见很轻的一声“啵”。
    “！”
    姬无忧低低地笑了出来，“开始吧。”
    施淼：“……哦。”
    每个修仙者的识海都不一样，而姬无忧是神，他的识海应该算是神域。
    施淼一进去，便看到两个分明的世界。
    一个是黑气弥漫的幽暗世界，一个是百花盛开的明媚世界。
    为什么、会有两个世界？
    施淼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界，也不知道该去哪一个。
    就在她犹豫之际，她便看见那幽暗的世界中有红光闪烁。
    那红光她不会认错，是月冥阁的傀儡符文。
    施淼直接进入了他的暗世界。
    这里好像充满了杀戮、怨气，四周支离破碎，无尽戾气翻涌。
    不过、即便如此，他识海里并没有半点魔气。
    施淼快步走到那印记面前。
    她看见了一面刻满了符文的墙壁，那些红光就是墙壁上的字发出来的。
    这里的符文比她在姬无忧背上看到的，更加清晰明了。
    这么多的符文，当时刻的时候，他该有多疼。
    施淼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间阴暗的地下室——
    年轻女人将十来岁的小男孩绑在石床上，狞笑着，她拿着骷髅刀，一刀一刀地在他背上刻下符文。
    鲜血顺着他的躯体流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石床，血腥弥漫了整间地下室，伴随着他痛苦的、如同小兽一般的嘶吼声。
    施淼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再一刀刀凌迟。
    她闭上眼，将这个画面甩了出去。
    施淼抬手一挥，肉眼可见地，墙壁上的字体开始逐个逐个地缓慢消失。
    紧接着，她听见了姬无忧压抑着的低吟声。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她听到。
    施淼骤然停下了手。
    这清除印记跟当时雕刻一样，非常痛苦。
    “无事。”
    姬无忧倒是来安抚她了，“早痛晚痛都是痛，不是么。”
    他说得轻松，她却不是滋味。
    要是……
    当年她没被商离带走，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件事？
    “继续吧。”
    姬无忧压着声音道。
    施淼声音颤抖，“好。”
    菩提老人说的没错，神魂交融确实可以清除印记。
    只是这印记密密麻麻，她根本清理不完。
    可能是她身处在姬无忧的识海中，她能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他的痛苦，有好几次她都想停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淼耗尽了心力，被迫从姬无忧的识海里出来了。
    双修就是如此，极其耗费心力。
    但是等身体重新恢复后，实力便会进步一大截。
    从姬无忧识海中出来，施淼当真是精疲力尽。
    “效果不错，下次、下次继续。”
    她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挂在姬无忧的身上。
    姬无忧也退了出来，他揽住施淼的腰肢，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小猫儿，我只是会在发作的时候疼，那印记对我无碍的。”
    “我们不双修了。”
    施淼无力地掐了掐他的窄腰，想生气，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跟撒娇一样，“不行，不能放弃。”
    “你乖一点，听我的话，等清除完了就不疼了。”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姬无忧愣了下，顿时心房变得柔软起来。
    “好。”
    施淼松了口气，跟哄小孩一样，“这才乖。”
    她是把他当做以前那个自己了么？
    姬无忧竟然有些吃味。
    说完这话，施淼便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姬无忧低头看着她恬静乖巧的睡眼，不由得弯了唇角，连桃花眼都盛满了潋滟的光。
    …
    施淼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
    身上的衣服早已换好了，是魔族女子常见的服饰。
    施淼环视了一圈，看到这熟悉的设置，她便知道她和姬无忧回了魔宫。
    其实施淼对当时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影响了，她只记得蛇毒发作后，姬无忧带着她进了一间地宫。
    “小白，你醒了。”
    青迦的声音在房间外传了进来，“那我进来了。”
    施淼嗯了声。
    青迦端上了一些食物和衣服。
    放下东西后，青迦并没有离开，而是仔仔细细地看着施淼。
    施淼察觉到她的目光，摸了摸脸蛋，“我脸上有什么吗？”
    青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从青迦眼里看到了江菱枝看自己时的眼神——
    妈妈的乖乖崽。
    施淼清了清嗓子，“我睡了多久。”
    青迦回：“一个月。”
    施淼：“……”
    施淼：“？？”
    竟然睡了一个月。
    究竟是姬无忧太厉害，还是她真的不行？
    施淼俏脸飞上红晕，“那姬……魔尊大人呢？”
    “明幽王君如战来了，尊主正在大殿和他商议事情。”
    青迦解释。